第60章(第3/5页)

礼部尚书摸着胡子凛然道:“老臣以为,顾少君若是深明大义,便应该能理解并且支持皇上立后,他毕竟身为男子,又无法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皇上立后,只是早晚的事,就算顾少君心里头不舒服,也该体谅皇上的难处才是,若顾少君反对,这样不识大体的人也不堪侍奉在皇上身侧。”

沈映呵呵干笑了两声,“谢尚书说得对,那这样吧,就先让有意将家中女儿姊妹送入宫为妃的各世家大族把秀女的画像送入宫,等朕回了宫再做决定,选秀的事就交给礼部负责去办。”

暂时也只能先这样拖着了,立后乃是大事,迟早都是要立的,要是他不答应,这些大臣也不会放过他,肯定会天天在他耳边念叨。

礼部尚书见皇帝答应了,于是十分欣然道:“老臣遵旨。”

然而沈映没想到,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在书房里跟礼部尚书商议立后的事,一顿午饭的功夫,便都传到了顾悯的耳朵里。

彼时顾悯正在北镇抚司里审犯人,听完下属跟他把皇帝和礼部尚书关于立不立后的对话完完整整说了一遍后,生生折断了手里的鞭子。

很好,他在鞍前马后,出生入死地帮皇帝做事,而皇帝住在他家里,已经开始心安理得地计划立别的女人为后了,真是好得很!

当天北镇抚司里受审的人犯全都遭了殃,骨头再硬、嘴巴再严的人也顶不住轮番酷刑的折磨,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知道的都吐了个干净,参与刑讯的锦衣卫们都在私下议论,他们的这位新指挥使顾大人,手段比以前的刘承义刘大人还要严酷百倍,简直就是个活阎王,不,阎王见了他都得绕着走!

傍晚,顾悯审完了犯人,回了侯府,而礼部尚书因为还有别的事情要和沈映商量,下午的时候又来了,直到顾悯回府,礼部尚书的人都还没走。

顾悯一回府里,听说礼部尚书人还在他家,并不确定是不是还在和沈映商议立后的事,顾悯也懒得去听,直接回到卧房,把他房里墙上挂的那张当时他赢了春猎射箭比赛,沈映赏给他的“藏月”弓给拿了出来,走到大门口的院子里站着,等礼部尚书人出来。

礼部尚书哪里想到外面会有个顾悯在蹲他,和沈映商量完了事情,他便打算离开临阳侯府回谢府,谁知刚走到大门口,伸脚准备要跨出临阳侯府的门槛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后背一凉,好像有股冷风吹过来。

礼部尚书下意识地一回头,便看见背后有一支白色的羽箭快如闪电般朝他射过来,就在他目瞪口呆僵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的时候,那支箭险险擦着他脑袋在他眼前飞了过去,射在了另一扇关起来的大门后面!

箭头深深没入门板,箭尾部分还在颤动,礼部尚书看着这支离他的脑袋近在咫尺的羽箭,顿时有种捡回一条命的感觉,只觉脑子里一阵嗡嗡,腿脚一软,差点倒下来,幸好旁边有仆人扶住了他。

“祖父!”

门外传来一声惊呼,原来是奉父命来临阳侯府接他祖父回家的谢毓,谢毓刚下马,便目睹了刚才门口发生的这一惊险的一幕,连忙大步跑过来查看情况,发现他祖父并没有被箭射中才松了口气。

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看到自己年迈的祖父被吓得脸色苍白,冒了一头的冷汗,谢毓难免恼怒,回头朝院子里高声质问:“刚才是谁射的箭?!”

“本侯射的。”

谢毓循声望去,只见顾悯站在对面花厅的廊檐下面,身着一袭绛色飞鱼服,窄腰上环着玉带,胸口绣着张牙舞爪的飞鱼纹样,显得他气势凌然,十分威武。

顾悯左手上拿着一张半人高的玄铁巨弓,右手则漫不经心地搭在箭筒上,拨弄着箭筒里剩下的羽箭,连头也没抬起来看一眼谢家祖孙,只淡淡道:“不好意思,今日手感有些差,不小心射偏了,不知吓到了谢尚书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