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李蓁蓁。

沈桐也是新科进士,不过成绩平平,他的长相不是令人印象深刻的那种,勉强能称一句清秀。

李年看中了他,认为他忠厚老实,原先是准备将李蓁蓁许给他的,但是后来宫里似乎有留下李蓁蓁的意思,于是这婚事作罢。

之后李蓁蓁从宫里出来,李年急着为李蓁蓁找婆家,沈家却推诿起来,李年便另寻他人了。

李桑桑看着沈桐,明白他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李桑桑后退了一步,她感到沈桐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掬水上前一步,笑道:“沈郎君误会,这牡丹……”

沈桐抢先一步,笑着说:“难道是给李兄?三娘子,这可是作弊呀。”

沈桐的目光在李桑桑脸上游走,李桑桑没有露出羞恼的神色,一时间让沈桐摸不到底。

既然沈桐已经在她这里看到了绿牡丹,若是李丛在探花宴上也拿出绿牡丹,那兄妹两人的把戏就被拆穿了。

李桑桑低声吩咐:“掬水,不过是一朵花,若是沈郎君喜欢,便给了他吧。”

掬水将绿牡丹递给了沈桐,沈桐有些喜上眉梢,正要和李桑桑攀谈几句,却见李桑桑绕过了他,往边上走了几步。

沈桐拿着花在后面喊道:“三娘子。”

李桑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沈桐在后面喊了几声,呼喊声戛然而止:“太……太子殿下!”

周遭响起吸气的声音。

李桑桑回头望过去。

只看见绿牡丹已经坠地,花瓣践踏在泥泞中,高桓的鹿皮靴在花冠上又碾了几道。

众人并不知道沈桐是如何冲撞了太子,连沈桐自己都是不知道的。

李桑桑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高桓不远不近地站着,隔着人群冷淡地看着她。

盯了她一会儿,高桓振了袖子,径直走远。

曲江春游,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过去了。李桑桑和高桓见了一面,被他折辱一番,但好歹没坏了她的清白,也没被人撞破。

李丛在杏花宴上拔得头筹,相貌佳,诗词佳,做了探花使,一日看尽长安花。没有李桑桑的帮助,他也抢先摘得牡丹,没有被罚酒。

没过多久,就到了李年生辰那日。李年才从狱中出来不久,身上背着的谋逆一案的嫌疑没有完全洗涮干净,这一日,原本没打算大操大办。

可是吴王高樟,太子高桓都下了拜帖,会在那一日登门拜访祝寿。

在这要紧关头,李年病重了。操办生辰这一件事情,照例落在了吴姨娘身上。

吴姨娘一双弯眉,脸上精心涂抹得粉白,是一个小家碧玉的长相,已经是中年,风韵犹存。

她身上穿着簇新的衣裳,如同寻常人家的主母一般,将内外院子里的下人训了话,又是拿牌子,又是拿账本,忙得不亦乐乎。

有婆子挨了训,拿着牌子往回走,悄悄和同伴嘀咕:“宫里那位吴娘娘都没了,这位还这样嚣张呢。”

另一个说道:“还不是咱主家娘子病弱不管事嘛……”

吴姨娘从前家道中落,姐妹两人为奴为婢,一个进宫做宫女,被皇帝看上了,成了宫里的娘娘,一个许给了李年做贵妾。

吴娘娘虽然不得宠,位分也低,但到底是皇家的人,并且她侍奉徐皇后有力,还是有一两分面子的。

因为宫里姐姐的关系,吴姨娘向来在李家为所欲为,李家下人们没想到的是,吴娘娘死后,吴姨娘依旧如故。

正说着,不巧看见垂花门处站着李丛和李桑桑兄妹,两婆子噤声,行了一礼,慌忙贴着墙走了。

李桑桑和李丛刚才看过王氏出来,王氏依旧是深居简出,李桑桑看着兄长:“母亲到底有什么心结难解?”

李丛没有回答,却忽然问道:“桑桑,知道你名字的由来吗?”

李桑桑摇了摇头。

李丛笑了一下:“桑之未落,其叶沃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