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4页)

平时纪棠差不多每天都问一遍的,就是这几天红豆来了,她忙着安置的事,就没问。

赵徵垂了垂眸,放在案下膝上的手不自觉攒紧,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对纪棠扯扯唇露出一个仿如平时的笑,尽量让自己声音轻快中带些欣然,“嗯,找到了!”

“前天找到的。”

不算一条,只能算大半条,是古时山南百姓摸索踩出来的古道。

密州水陆交通便利,一向就是肥沃繁庶之地,因在山北近中原,古来就发展得比山南要早的。同一样东西,山南山北往往是两个价。天长日久,山南百姓终于摸索出一条古径,挑着他们的货物,到密州来贩卖,有些也会从密州采购新鲜玩意再挑回山南。

一直到了梁朝前,人口得到长足发展,山南也终于发展起来,和这边差不多的繁华,于是这条古径才被荒废下来,到如今偶尔也就猎户走走,甚至都不知道能直通群山对面。

这次暗部和士虔废了大力气,最后是在山南得的消息。上雒易县有一个商贾祖上是由此发家的,将祖宗事迹记入族谱,后嗣虽不知真假,但听过一耳朵。

经过确认,这是真的,赵徵已下令,紧急清理古径,崩塌的地方若无法恢复,尽快重新找一个稍平坦处绕过作替代。

他轻声说:“若顺利,不日就进军,故这些日子我才忙着演军。”

算是给他这几天早出晚归找了一个很合适的理由。

纪棠果然不疑有他,一击掌,她兴冲冲站起来:“那还等什么?军备粮草得早些准备起来才是!”

这些一直都是她负责的,一想到得不着痕迹以免被皇帝那边提前察觉动静,她就觉得时间短得很,不禁抱怨:“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早知她就不休假了!

赵徵也站起身:“我想着,红豆初来,你正高兴,晚几天无妨的,……”

说起这些,他心里极难受,喉咙不自禁的一阵阵发紧,心脏好像被什么一把紧紧攥着,又疼又梗,但他还是勉力压下了。

赵徵初回乐京那时迫不得已得给皇帝跪地问安都没有露出不当痕迹,可见他惊人自制力。在他的强自压制之下,不管内里情绪如何翻涌,他表面也没有流露异常。

好吧,作为被体贴的人,纪棠还能真抱怨他不成?她笑着斜睨他一眼:“好啦,那我得赶紧去了。”

她唇角翘了翘,收拾一下,赶紧忙活去了。

那轻盈步伐就像一阵风,出了房门后,渐去渐远,他侧耳倾听,可也听不见了。

赵徵站着,带着几分潮热的暮春晨风自大敞的门户吹进来,没有了她的声音和声影,身边空荡荡的。

他唇角的微笑早就敛了,人仿佛一下从光明过渡到昏暗,他慢慢坐下下来,放置在案上的手紧紧攒拳,他用力闭上眼睛。

赵徵在尝试克制自己。

他知道自己状态有些不对,但对她好的念头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他极力克制着,尝试控制住这种异于寻常的占有欲和情绪。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但他心中那种害怕失去她的恐惧如影随形,他的不甘就如强行那囚在笼中的猛虎,无时无刻不在强烈叫嚣着仿佛下一瞬就要挣脱枷锁!

他很煎熬,也很难受。

就刚才那么一会,他就如同跋涉了二万五千里,心又疲又累,酸楚难当。

他想落泪,他不想和她拉开距离,他想时刻陪伴着她,独占她,就像从前每一个日日夜夜。

赵徵闭目片刻,手摩挲案上的密报,垂眸盯了片刻,他慢慢想,……分开一段时间可能会好一些。

或许他该早一些出征。

……

事实上,赵徵的第二次出征也确实真的很快。

冯塬反应比他们想象中还快!

“逃了?”

“廖信胞弟?”

冯塬也一直高度关注着平阴山中的那场剿匪战,赵徵的大获全胜他还没评上句:‘哟,靖王这小子打得倒还过得去’,注意力就被后面一段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