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4/5页)

钟冶颔了颔首,虽说他对沈渝这个大嫂持了些同情的态度,可毕竟他要仰仗和依靠的那个人,是他同母所出的兄长钟凌,所以也只能对大哥说的每一句话,都表示赞许。

见钟凌手旁的酒盏将空,钟冶很快又殷勤地为他斟了杯酒,又问:“对了兄长,您认不认识户部宝钞提举司的那个袁姓提举?”

钟凌微作沉吟,想起户部却然有个袁姓的提举,年纪比他略大一些,便回道:“识得,怎么了?”

钟冶兴奋地用手拍了下大腿,忙将那日发生的事同钟凌讲了一遍。

“我就没见过那么会摆官架子的人,不过就是个八品的小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朝中的什么要臣呢。”

钟凌听着钟冶的抱怨,也在脑海中飞快地搜寻了一下这袁提举的样貌,可他对此人并无多少印象,便又问钟冶:“那人的模样你记得吗?”

钟冶依稀记得,那个姓袁的其实是个挺英俊的成熟男子,但那气质却属实强势威冷,便同钟凌描述了一遍:“这人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可气质却极其的老成,跟个老头似的,拿棍子要打我时,可凶神恶煞了。他那个子生得倒是挺高,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气质老成?

还凶神恶煞?

钟凌复又仔细地忖了忖,暗觉朝中三品以下的官员,应是没有这样的人。

他印象中,气质老成,凌厉强势的官员,也只有内阁的那位了。

不过钟凌觉得,在朝堂上做官是一级压一级,可哪怕是个七八品的小官,行在坊间,百姓都要对其心生畏惧。

那个袁姓的提举在钟冶的面前摆了架子,也是有可能的。

思及此,钟凌掀眸看向了钟冶,乘着酒意,信誓旦旦地向他承诺道:“你放心,你兄长我近来和户部侍郎胡纶走得很近,那个小小的提举既是惹到了你,为兄总得替你好好地敲打敲打他。”

钟冶听罢,即刻就换了副喜笑颜开的嘴脸,感激道:“那弟弟我就在此多谢兄长了。”

——

歧松馆。

近来陆之昀手头上的公务又变得繁冗了许多,沈沅怕他会没空同朔哥儿相处,便经常会趁男人中途休息的时当,命人将摇床搬到了他的书房,与他共同地逗弄逗弄朔哥儿。

还会在这时同男人说些书院里的趣事,陆之昀虽然不怎么说话,却总会很认真地听着。

沈沅同他说话的方式,也很有技巧,丝毫都不会令人乏味,便同讲故事的,还会时常地同男人卖个关子,吊吊他的胃口。

陆之昀虽未直言,每次的神情也是淡淡的,但沈沅却也能觉出来,他其实也是很享受她和朔哥儿每日的短暂陪伴的。

自陆朔熙上次徒手砸死了一只雀鸟后,沈沅就亲自给他编了个竹鸟,只要一得空,就会耐心地教他到底该如何对待这种弱小的生命。

陆朔熙一开始还乐呵呵地攥着小胖拳头,誓要将这竹鸟砸扁,可当沈沅板脸儿训斥了他几次后,他也便能懵懂地依着她的言语,用小手轻轻地去摸那竹鸟的脑袋。

等乳娘将朔哥儿抱离了歧松馆后,陆之昀却见,沈沅仍没有要离开这处的打算,便不解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沈沅讷讷地问他:“官人,您今夜的公务,繁忙吗?”

听罢这话,陆之昀伸出了佩着玉扳指的左手,示意妻子走到他的身侧。

沈沅款款地走了过去后,陆之昀方才回道:“没什么要事。”

却见,沈沅柔美的唇角竟是往上扬了几分,盈盈的水眸中,竟还显露了狡黠。

男人英隽的眉宇亦蹙了起来。

现在的他,并不能知晓沈沅都存了什么样的小心思。

她一走到他的身旁,陆之昀登时觉得,这周遭的氛感都变得温软了不少。

却见沈沅没立即再开口同他讲话,反是亭亭地站在了他太师椅的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