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喜欢她(第2/3页)

不知是不是许知雾的错觉,哥哥好像很自责。

不过她原本就极少出远门,每次出一趟远门总要生点病,怎么能怪哥哥呢?

许知雾的脑子转不动了,也未曾深想他话语中的“躲”字,只觉得她算是得了个想要的回答,心满意足地窝在哥哥怀里睡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哥哥又喊她起来,这回递过来的不是热水了,而是一碗闻着便苦涩极了的药。

“来,阿雾,把药喝了再睡。”

许知雾乖乖凑过去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顿时充斥口中,她瘪瘪嘴,想要跟哥哥打个商量,可她此时不甚清醒,说出的话竟是,“哥哥,你帮阿雾喝了吧。”

头上好像传来一声笑,而后哥哥说,“那哥哥帮阿雾分担一半,哥哥喝一口,阿雾喝一口好不好?”

许知雾闭着眼睛点点头。

随即她感觉到苦涩的气味离她稍远了一些,大概是哥哥在喝,而后药碗又凑到她唇边,该她喝了。

许知雾只好喝了一口。

好苦,可是一想到下一口该由哥哥来喝,又觉得不那么苦了。

就这样,她喝了好多好多口,直到哥哥不再将药碗凑过来,才算是喝完了。

许知雾迷迷糊糊地想,怎么哥哥分担了一半,药汤还是这么多呢?

这一碗药是脸盆装的吗?

她无暇细想,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谢不倦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安稳睡下,可他仍旧没有合眼,时不时就要伸手摸摸她的脸颊,贴贴她的额头,看她退烧退得怎么样。

接近凌晨的时候,许知雾原本已经正常的体温再度攀升,竟又烧了起来。

谢不倦立马叫醒靠着马车口小憩的绿织,吩咐她去将许知雾那坛子宝贝好酒抱过来。

随后,绿织眼睁睁看着谢不倦倒了一碗酒水出来,再用手帕沾了些,去擦拭许知雾的手心脚心。

看得她眼皮子一跳,她家姑娘醒过来之后要是知道这么贵的酒用来擦了脚,会不会抱着酒坛子心疼?于是暗暗决定,姑娘不问起来,她就不说。

“绿织,”不料谢不倦忽然喊她,绿织顿时凝神,“你去歇吧,这里暂时不用人了。”

绿织细瞧了许知雾,虽又烧起来,但周身的绯红早已褪了下去,想必很快就好了。

遂应道,“是,公子。”

走的时候还暗暗感慨,这天底下的哥哥都有这么好么,竟可以衣不解带地照顾妹妹。她往后头的马车走,边走边打了个呵欠,真是困死她了。

先去睡一会儿,再看看姑娘退烧没有吧。

一碗酒水擦得见了底,外头的天也蒙蒙亮了,许知雾周身的热意渐渐退了下去,睡颜也安宁下来。

谢不倦揉揉额角,合上眼润了润干涩的眼睛,终于松了一口气。

忙到现在他才有空去想他与许知雾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多半是喜欢阿雾的,如若要选一个共度余生的人,他毫不犹豫会选择她。

只是不料身体上的渴望会先来一步,打得他措手不及。他记忆中阿雾幼时的模样还那般清晰,她半人高的模样,她的童言童语,她稚嫩的字迹与画作,她一声声的“哥哥”……于是他难以接受自己对她产生的肖想,羞愧,自责,觉得自己不好。

他不禁问自己,如果他认识阿雾的时候,她不是个六岁的小孩子,而是如现在这般的及笄少女,他还会踌躇不前,羞愧不已么?

然而与阿雾一同长大的这几年,又是那样的宝贝,他珍藏于心底,只稍稍一想没有这几年的情形,就不愿再想下去。没有身为“许孜”的那几年,他一定不是现在的他,一定更晦暗,充满不甘与仇恨。

仇恨所有让他的人生从巅峰跌落的人,怨父皇不经他同意想出那个让他离京的主意,让他背负性命,噩梦缠身。甚至要怪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名字,不倦,不倦,所以他一刻不曾停歇,永远做不成一只知还的倦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