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拂袖而去(第4/9页)

“要是为这么点事就钻牛角尖,也只好叫他钻去了。”景川侯完全不觉着这是什么事,倒是自老夫人屋里出门,就遇着他闺女。李镜道:“爹,我想去看看阿凤哥。”

“不行。”景川侯道,“你老实在家待着,我又没怎么着他。”话毕,不待李镜再说什么,景川侯抬脚走了。

李镜哼一声,过去寻她哥,让她哥去庙里看一看秦凤仪,别叫他走了死胡同,道:“父亲只是想暂且将亲事放一放,看一看他是否真心是个上进的人罢了。功名、官位,也不过是画出条道来,说真也是真的,可事情还不是人做的。阿凤哥这人,有时十分活络,有时又很呆。哥你去看看他,他在京城,无依无靠的,虽有下人服侍,到底不是亲人,还不得咱们多照顾他。”“这个秦凤仪啊——”李钊叹一回,“行了,你别管了,我过去瞧瞧。”“明天一大早,哥你别在家吃饭,起床你就出门,不要与父亲见面。”“怎么,你还怕父亲拦我?”

“不是怕,他定要拦你。得在他没想到要拦你之前,把这事办了!”李镜再三道,“哥你明儿一早就过去啊。”

“知道了。”然后,景川侯倒没有第二日不让李钊去庙里劝秦凤仪,他当天晚上就打发人过来了,让长子在家老实念书,哪里都不许去。

李镜早上过去祖母那里请安,一见她哥没出门就猜出来是她哥被截了,气得早饭也没吃多少,就径自回房了。李镜这出不去,李钊是景川侯不让他出去,李镜没有秦凤仪的消息,心里油煎似的,好几天不搭理她爹。李钊劝她:“你放心吧,我问了秦家的小厮,说阿凤已不住庙里了,他现在,寻了个私塾念书。”

李镜忙问:“是哪个私塾,莫不是郦家的族学?”阿凤哥与郦远关系不错。

李钊道:“不是,我没听过那个名儿,是离郊外灵云寺不远的叫十里铺一个县里的小私塾。”

“那是乡下私塾了。”李镜叹道,“就是念书,也不必去小私塾,该回来大家一道相商,京城名师也不少。”

“看阿凤的意思吧,要我说,升迁还是军中容易。不过,阿凤不懂武功,想立军功,也很危险。念书的话,不论国子监还是咱家的族学,都可以。”李钊安慰妹妹,“你看,阿凤其实是个明白人,你不必再担心他了。”

李镜哪里能不担心,她吩咐厨下做好饭菜,特意让阿圆炸盘焦炸小丸子,再着秦家小厮给秦凤仪送去,一日三餐,每天如此。景川侯倒没禁闺女打发人给秦凤仪送东西,便是送书信,景川侯也未多说什么。秦凤仪是六天后回的景川侯府,他先打发琼花过去阿镜妹妹的院里说一声,不叫阿镜妹妹担心,便去了李老夫人的院里。李老夫人见到秦凤仪总算放下心来,待秦凤仪行过礼,让他在自己身边坐着,拍拍他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秦凤仪见李老夫人眼神慈祥又担心,不禁心下一暖,道:“前些天,觉着脑子不大清明,就去山里住了些日子,想通了,我就回来了。”

李老夫人笑:“想通就好。”

秦凤仪一向存不住事,他道:“祖母,我岳父说的,到下科春闱止,我念书要念到进士,要是去军中,得做到五品官,他就会把阿镜许配给我的事,您知道吧?”

李老夫人见秦凤仪一脸认真,便点了点头:“知道。这事,其实啊,阿镜的父亲,就是想你上进。”

“我都明白。”秦凤仪道,“岳父是一家之主,阿镜的亲事,自然要岳父做主。岳父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祖母既然也知道,我就把阿镜托给您照顾了。”

李老夫人有些猜不透秦凤仪的意思,问:“阿凤,你这是要从军吗?”“不是,我要回乡念书。”秦凤仪道,“我这六天,没闲着。听说庙里教人武功,我去看了看,庙里的师父说,我年纪已大,筋骨已成,再习武也不会有什么大长进。再者,我胆子小,杀鸡都不成,何况是杀人。我又去私塾听了几日老先生讲课,倒也不是很难,就是背书。我想了一下,还是念书比较容易达到岳父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