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夜煎熬(第3/17页)

哪怕她不大乐见李镜嫁得多好,但也并不能接受李镜嫁到盐商家去,这也太低了。京城随便寻一门亲事,也比盐商好千万倍啊!

景川侯听妻子说了一通,淡淡道:“阿镜的亲事,且不急,她今年及笄。生辰在船上过的,及笄礼还未办,也该准备起来了。”

“这个我早备着呢。原早想与侯爷说,可孩子们刚一回家,你就要打要杀的,哪里有个过及笄礼的气氛。如今阿钊的伤也好了,待我去庙里算个吉日,把阿镜的及笄礼办了。”景川侯夫人道,“再者,如今阿岚的亲事已是定了,倘再有好人家,侯爷还是要给阿镜留意一二。”

“阿镜的亲事暂且不急。”

反正只要不是盐商小子,那便好说。景川侯夫人如是想。

秦凤仪要来府请安的消息,是李钊亲自过去告诉妹妹的。李镜这样镇定自持的人,都喜色难抑,放下手中书卷,问道:“父亲一直不许阿凤哥进门,如何又让他来了?”

侍女捧上茶来,李钊接过吃了半盏,笑道:“先时不敢与你说,怕你着急生气,再与父亲争执。”

李镜白了大哥一眼:“在扬州,你也挺支持我和阿凤哥的。到了京城,立刻就叛变到父亲那里去了。”

“听听这没良心的话。”李钊放下茶盏,“你觉着他好,自然处处看他好,你也为父亲想一想。父亲头一回见他,别个不说,总要试一试他是否诚心诚意,是不是?”

李镜不欲多说这个,催促她哥:“快与我说一说阿凤哥这些天的事。”

李钊忍笑:“你不晓得,先时阿凤是每天过来咱家,父亲吓唬了他一回,他那人,胆子又不大,就不敢来了。可他不能来,心下又惦记着你,他倒是心活,竟托了阿远送信,我那会儿正被父亲关着,东西没到我手,就被父亲的人截了去。你想想,父亲不认真理会则罢,一旦认真理会,咱们府里门禁这般森严,如何能自外送进书信来?这要是别人,估计就没法子了。阿凤不一样,他为你,真是豁出去了,他见天去兵部衙门口守着,一早一晚地给父亲请安,中午还命馆子给父亲送席面过去。原本我觉着,咱们京城的姑娘,起码比扬州城的姑娘有见识啊,唉,结果,也强不到哪儿去。他生得模样好,京城的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美貌公子,非但给他取了个神仙公子的雅号,还有许多人去瞧他,就像扬州城一样。有一回,人多得竟把六部衙门前头那条街堵了。你不知道,父亲还被礼部梁尚书念叨了一回。他还在外给父亲取外号,叫父亲王母娘娘。”

李镜对秦凤仪最是了解,一听“王母娘娘”四字,就晓得这外号是如何来的,忍俊不禁道:“阿凤哥就是这张嘴,太随性了。”

“他岂止随性,父亲容他这样胡闹,当真是看了你的面子。要是换了不相干的人,早处置八百回了。如今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父亲让他过府请安,总是好兆头,是不是?”

李镜仍是不解:“父亲最不喜跳脱的人,阿凤哥这可是得罪了父亲,父亲如何允他的,你还没说呢?”

李钊道:“这事说来真有点悬,原本父亲叫他到家里来,我怕他再惹恼父亲,本想过去瞧瞧,结果,我还没进书斋,就听到他那吼声,你不晓得,他那嗓门儿,吼得半府的人都听到了。而且,说的都不是什么好话。后来我打听了一下,原来是阿岚那会儿去了,说不得是他误会了。他又是个骄纵性子,我想着,定是与父亲翻了脸。”

“这就更怪了,他一翻脸,父亲便允了?”

“这里头的事,我也猜不出来。父亲身边的人,一向嘴严,明天他来了,你问问他,再与我说一声,好叫我解惑。”

“说了半天,哥哥也不晓得。”李镜嗔一句。

李钊笑:“我过来与你说一声,今儿你别欢喜得睡不着才好。此事我瞧着,父亲总算松了口,就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