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骄傲(第2/4页)

沈云亭不走,固执地站在原地,府中护卫亦不敢对当朝太师随意动粗。

嘉禾走了,只留他一人呆在原处。

他一动也不敢动,只等着嘉禾回来看他一眼,可她不肯,一眼都不肯。

程景玄劝他走吧,放弃吧,他就是不愿意。他怎么能再放手,这一世无论如何都要抓住她。

几昼夜过去,前厅的桌椅积了灰,他等在原地滴水未进,直到挨不住倒了下去。

再醒来之时,沈云亭已躺在太师府卧房的榻上。白子墨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他,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递了碗肉糜粥给他。

沈云亭从床上爬起来,未去看白子墨递过来的那碗肉糜粥,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到院子里。

他望着那面与永宁侯府相邻的墙笑了声,强撑着发虚的身体,越墙而过。

与往日幽静不同,墙的那边站满了永宁侯府的护卫,府中护卫一人拿着一柄长刀,对准偷摸着翻墙而入之人。

逼着沈云亭寸步难行。

沈云亭每往前走一步,长刀便离他身侧近一步。他缓缓向前走,直到数炳长刀的刀尖抵在了沈云亭脖子上。

程景玄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叹了口气吩咐护卫将刀都放下。他缓缓走到沈云亭面前,劝道:“沈二,算了吧。”

沈云亭苦笑了声,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阿兄,我上回救过你一命,从未问你要过回报,请你承个情,看在我对你有救命之恩的份上,让我见她一面,就一面。”

“谁是你阿兄?”程景玄怒斥,“沈二,全京城没人比你脸皮厚!”

“我只想见她一面,求你。”沈云亭又说了一遍,眼神固执。

程景玄望着沈云亭惨白的脸终是没再拦着他。

沈云亭抿着泛白干裂的唇笑了声,踉踉跄跄地沿着院中石子路朝嘉禾所在的屋走。就是倒下了,爬起来也要再见她。

他拖着沉重的身体倒在嘉禾房门口,强撑着靠在门柱上,温声唤道:“嘉禾,我来了。”

嘉禾正在房中整理着远行需用的衣服和行李,她已在准备离京。

她隔着门听见了沈云亭唤着她的名字,手上整理行装的动作未停,反加快了些。

沈云亭隔着门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嘉禾的名字,无论沈云亭怎么唤她,说些什么,嘉禾都未搭理他一丝一毫。

嘉禾的房门栓了门闸,沈云亭怎么也敲不开那扇隔着他与嘉禾的木门。

“嘉禾,开门。”

没有人为他开门。

“我放不下你。”

门内没有一点动静。

嘉禾决然地将所有行李都打包好。

所有的放不下都是一时的,待她离开京城,远离他的视线,要不了几年他的执念便会慢慢淡去。

夜色深沉,门外的动静渐渐消失。

阿兄骗沈云亭,让他养好身子明日再来,这是场持久消耗战,千万别先把自己耗没了。

可他聪明,一点也不肯上当。

只守在她屋门口,寸步不离。

直到嘉禾从门内开口道:“沈云亭,我想吃饺子,要你亲手包的。”

时隔多日嘉禾同他说的第一句话,沈云亭眼眶染上了红,他明白是嘉禾想骗他走。

可他答:“好,我这就去。”

“你等我回来。”他向她祈求道,明知道她不会等他回来。

可他答应过要纵着嘉禾。

程景玄轻叹了声,上前扶着病中的沈云亭,亲自送他回了太师府。

沈云亭走了,嘉禾带着行李上了停在后院侧门的马车,寂静深夜,她悄然离开永宁侯府,朝京城城门而去。

沈云亭回了太师府,终于脱了力倒在了正门前,昏沉不醒。

嘉禾独自拿着行李坐在马车里,寂静深夜,只能听见马车车轱辘在不平的路面上滚动的声音。

她回想自己与沈云亭在一起那段长长岁月里,曾有很多次机会能够摆脱他,为什么那时候总也没有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