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第2/4页)

男人嗓音沙哑低沉,却不容推拒:“你玩什么我不管,但只能在我面前脱衣裳,只能脱给我看,听见没有?以后你再给哪个男人看一眼,我就把他的眼珠子挖下来。”

甜酿呜呜摇头,施少连沉沉哼了一声,她只能弓着身体,绵软无力揪着他的衣领,双目如春潮涨水,凝噎夹着断断续续的声响。

这一场燕好极是酣畅,从椅上回到枕席,她身体被连番冲刷,敏感又疲乏,早就累了,也困了,又喝了那些酒,最后眼神空濛,看着眼前的男人,眨眨眼,在他停顿的下一瞬将脸颊枕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她双臂还揽在他脖颈上,汗津津的肌肤贴着他身体。

施少连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皱着眉头将她搂紧。

他要她全部的偎依,要她密不透风的紧缠,要她眼里容不下别人,要她身上印有自己的痕迹。

只有这样,他才能看见自己。

施少连昨夜吃了半饱,怒火也消了一半,只剩满满的恼意抽痛头颅,甜酿在床上睡了个大饱,臀上指痕遍布,微微肿起,涂了清凉药膏,羞耻甚于疼痛,她不愿意下床来,对他横眉冷对。

那几个年轻商客没有什么好下场,连带着一起起哄玩闹的花娘都受了责备,施少连只是把那副骰子带了回来,雨点一般砸在她肩头。

骰子定然是有问题的,她昨夜没瞧出来关键所在,这会握在手中细掂量,外表一模一样的骰子,重量有细微差异。

“内里灌了水银,不一样的手势可以控制点数。”施少连冷声教她,“旁门左道,末流招数,勾的尽是蠢货中招。”

甜酿斜眼瞥他,他也是个娴熟的赌客,她近来在赌桌上学了不少骂人的话,将骰子收起来:“你招数也未必上流,鸡鸭同笼罢了。”

“有用就可。”他心头火气难消,脸色并不好看,看着她,“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甜酿脸色也难看起来,气哄哄怼他:“没有区别。”

两个人都不让对方舒心,她已经破罐子破摔,针锋相对,恶言恶语,好不容易在床上躺了两日,甜酿拿着骰子兴冲冲要往赌桌上去,施少连禁足,不许她出房门。

“认错。”他阴沉沉看着她。

认什么错,脱衣裳的错,还是别的错?

她从来没有错。

甜酿多穿了两层衣裳,将衣扣系得死死的,拗着下巴看他。

施少连面色不晴更阴,咬牙,看她自顾自推门,一溜烟跑下楼去。

天香阁的花娘没有哪个有这样大的排场,处处的豪奴和龟奴都照应着,连潘妈妈都有些战战兢兢,提点着全楼的人注意着甜酿,不让她放肆。

年节之后,天气逐渐转暖,秦淮河有乌篷船摇橹而过,有施家的小厮一溜烟进了天香阁,送了一张普普通通的拜帖到施少连手中。

小厮把拜帖奉上:“是孙先生让小的抓紧送来的,家里来了客人,正在前厅等。”

施少连嗯了一身,随意打开拜帖,上头写的是“钱塘守备府,郑门杨氏”。

甜酿正在楼下看骷髅戏,施少连淡淡瞥了一眼,能见着她的半边翠袖挨着一叠盐炒香瓜子,转身将拜帖撕得粉碎,纷纷扬扬撒入了秦淮河。

淡黄的纸片被寒风一吹,蹁跹游荡开来,像四月的蛱蝶翩然起舞。

“就说我外出办事,不在阁中。”他垂眼,背着手,笃悠悠吩咐家中小厮。

杨夫人是从钱塘赶来的,去年守备府也是乱糟糟忙成一团,她无暇顾及江都的曲池和甜酿,等岁末终于松了一口气,小玉姐妹两人一直上门央着探问甜酿的消息,曲家那边,烧尽的新宅和香铺一直无人来料理,几次去信给曲池都石沉大海,杨夫人索性去信给吴江曲夫人询问。

曲夫人隔了许久才来信,道是曲池和九娘已经和离,曲池现状尚不太好,九娘被江都施家接走,随即又去了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