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仙人墓17(第2/3页)

长孙茂打量白骨,随口问道:“药夫人请你守墓,有多少年了?”

中年人摸摸鼻子,随口答道,“约莫四、五年。”

长孙茂若有所思,微微笑道,“嗯。”

中年人不知他究竟为何这么问。

怕夜长梦多似的,催促道,“大侠能过得天堑,又能胜过敌手入仙人墓,下头的草于你而言,自然不难。快快摘了上来,我在此处等你。”

长孙茂道,“好。”

说罢轻轻一纵,直直坠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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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外,湖心亭。

张自明冥神打坐回转内力,李碧梧被风霜冻住一动不动,叶玉棠亦抱腿坐着留存体力。

程霜笔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脱口问道:“一株草罢了,不过能令小叶子多活上三五个月,他何至于要陪上性命?”

张自明睁眼,“草?你是说一息草?”

程霜笔道,“对啊。”

张自明更显困惑,“谁同你说,来这是为了一息草?”

“还能有什么?”程霜笔被他一记反问搞得有些迷惘,“你为什么来?”

叶玉棠心头澄明:因为他猜出了,里头那人能解的是蛊。

更或者,长孙茂,直接猜到了,那人是巴德雄。

张自明道,“五天前,我收到一封密信,说此处山中,守墓人能解百蛊。但守墓人摘不到崖下一息草,所以请一位侠士,来替他摘草,他奉上解蛊之法以作报答。”

程霜笔道,“难不成,这守墓人给不同的人,递的是不同的信?”

他摇摇头,“可长孙茂未曾收到密信,他又怎知……”

张自明道:“你是否同长孙茂说过什么话。”

程霜笔道,“我同他说,梦珠发疯,血影危在旦夕……”

张自明道,“是了。程梦珠发疯,是因中蛊。既然是中蛊,一息草如何能解?你来,若求的是一息草,便救不了程梦珠。”

程霜笔将他的话接了下去,“若三公子告诉我,来此仙人墓,求得是解蛊之法,那便救不了血影。因为血影,中的是惊鸿剑。要为她续命,只有一息草能救。”

李碧梧冷哼一声,“你那位三公子,恐怕对密信做了手脚。”

程霜笔望向天上月,呢喃道,“是啊,他怕我知晓救不了血影,便篡改密信,告知我此行所求的是一息草。若我入得山中,得来解蛊之法,血影也必死无疑。能救的只有梦珠。”

他忽然明白过来,茫茫然如遭雷击,“他既知血影必死,却以九参丸吊着她性命……只为骗我来此山中,奔波卖命?”

他摇摇头苦笑,“三公子实在好心思,好筹谋,我……我佩服不已。”

张自明宽慰道,“世事无常,人心险恶,你……你请节哀。”

程霜笔蹲坐下来,将这事思来想去,突然问,“那长孙茂猜出守墓人所提供的,并非一息草,却又为何不肯告知于我?”

张自明回头往叶玉棠一瞥,道,“怕你同他抢。”

程霜笔回想起他受困于猫鬼阵时,那个在山壁上屡败屡战,锲而不舍的倔强身影。

还有那句“我没你高尚”。

此刻他终于明白过来,气极反笑,低声骂了两句脏话。

将这事又琢磨一番,不知为何,长孙茂的卑鄙令他好笑,程雪渡的卑鄙却令他心寒。

但他向来不是爱苦大仇深之人,也不爱钻牛角尖。

心头虽有不快,面前却又更大的难事,索性先将程雪渡抛之脑后,“后来遇见马氓,听说守墓人‘蛊术不亚于蛇母’,长孙茂便更加确信,山中是解蛊之术,非是一息草……所以才会赌上性命。”

张自明道,“但我总觉得此事有蹊跷。守墓人熟悉仙人墓机关幻境,为何还需旁人替他摘草?一心求药之人,多半有要紧之人命悬一线。心有执念,哪怕一线生机亦要牢牢抓着,多半不会思及守墓人诸多可疑之处。此刻我希望破灭,方才静坐细想,反倒觉出一点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