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云姑(第2/3页)

聂庆道,“既然能品评江湖前辈,想必也武学高士。聂某敢问,姑娘武功师出何门何派?”

这人只当她是个勾搭上长孙茂的妖冶之辈,相处半日,连她名姓、师门都懒得打听,简直是半点不将她放在眼里。

叶玉棠道,“无门无派。”

聂庆笑了,“那你如何过得此暗沼,难不成真叫人提溜你过去么?”

“我又不是物件,聂庄主何必讲话如此难听。”她回头问长孙茂,“教我两招白雨跳珠如何?”

重甄插话,“入了劫复阁,才教。”

叶玉棠嗤地一声,“小气。”

聂庆帮腔道,“聂某只是不知,诸位为何要带上这样一个拖累?”

重甄道,“说到拖累,重某更贴切些。她?她初出茅庐之时,我手下十个精锐都不及。”

叶玉棠轻笑,“不敢。阁主寡德之人,不敢轻易落入阁主手中。亡命之徒,怎么都比拿钱办事的人腿脚利索些。”

聂庆简直侧目,心道,这女子,怎么连重甄都敢呛。

重甄却不急不慢,“现在不亡命了,肯舍脸与我这寡德庸人比比腿脚么?”

叶玉棠眼睛一亮,“好哇。”

转头对长孙茂说道,“你给我两作判。”

天下第一等轻功的创始人,何等尊贵的劫复阁主,竟要与一个黄毛丫头比试轻功?聂庆简直侧目。

长孙茂点头,“好。”

话音一落,两人一齐下马来,于草甸畔一块岩石之上并立。

姑娘有些微跛足之症;男子似有些不足之症,步履虚浮,并无内力流转,很难看出这二人皆精通腾掠之术。

重甄做了个“请”的姿势,叶玉棠摇头,请他先行。重甄倒也不推却,一拂衣袖,往前纵出的不过一瞬,叶玉棠旋即跟上。

聂庆自恃目力极佳,此刻连眼都不敢眨,却只见草间墨影重重,身影不过在草甸中心的清潭上一现——

清潭淡淡起纹之时,那两道身影,已稳稳落在对岸。

聂庆惊叹道:“好快!”晃了晃头,方才回过神来问道:“谁赢了?”

长孙茂道,“阁主略胜半步。”

“此处离对岸足有一里有余,长孙公子如何看出乃是半步之差?”

“很简单。劫复阁轻功,天下无人能敌。若要不输得太难看,唯有使出‘跬步不离’。”

“跬步不离,如影随形——此乃日月阁轻功,千里追踪,离人不及跬步,正是半步。这女子,乃是日月阁弟子?她姓甚名谁,师从哪位阁主?”

“皆不是。”

“能拜入正教日月阁,难怪不将凤谷看在眼里。但抬杠阁主,不尊前辈,也实在不妥。”

长孙茂笑道,“你知道她为什么不喜重甄么?”

“为何?”

“因为他寡德。你知道她为什么赞裴沁,却道仇欢庸常?”

“因为事实如此?”

“不错。仇谷主自创修罗刀十八式,却只将这最后一式‘溯流飞渡’授予裴沁,只因仇欢将裴沁视作唯一传人。因为仇欢知道,只有裴沁,才能将修罗刀与凤谷发扬光大。”

“这话,似乎与中原五宗诸位掌教所言有悖。他们不是都说,叶玉棠,才得了谷主唯一真传。”

长孙茂接着又说,“你看不起她,只当她依附于我,此刻见她轻功虽略逊于重甄,却并非籍籍无名之辈,这才出言问她名姓。她并非不尊前辈,只是憎恶德行有亏之人。”

聂庆想起那姑娘不爱搭理自己,慢慢说道,“哪怕知道我是黑镰聂庆,对我亦不屑。”

“倘若聂庄主能明辨是非,不以正派、外道论高低贵贱,不与自诩正道之人同流合污而排挤旁人,她待庄主,亦能有礼有节。”长孙茂抱一抱拳,“她就是这样的性子,还请庄主见谅。”

聂庆赞道,“能脱身樊笼,是真英雄。”

随后又笑一笑道,“她做英雄,长孙公子却与寡德之辈沆瀣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