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3页)

二人又聊了几句,也有其他人过来交谈,沈清疏也还参加过几次文会,应付还算自如。

她仪容气度甚佳,对过来攀谈的举人又一一认真回礼,态度不卑不亢,言语谦和,温文尔雅,毫无少年人中举的矜傲。而对交浅言深,不便多谈的事,便只微一抿唇笑笑不说话,或是打着太极不动声色绕开,一番交谈下来,好几个举子对她的印象都颇有改观。

人到齐之后,陈二郎作为组织者上台讲了几句话,大致意思就是大家欢聚一堂,吃好喝好,玩得开心。

讲完接着喝茶聊天,聊得差不多了,便有侍女端酒进来,另一头也开始奏起丝竹管弦。

开始大家都还端着,只是喝着小酒,一本正经地聊聊诗词歌赋,人生理想,过得一阵,酒意上来,沈清疏一个错眼,便发现有人已经开始上下其手了。

她不小心瞥到,立时便低下了头,真真是酒后丑态,辣眼睛。

她眼观鼻鼻观心地降低存在感,只盼着所有人都忽视她,尤其是关意明,有一阵沈清疏瞥得他四处张望,显是在找她,只是当时被围着脱不开身才没过来,她可不想这会儿被关意明架起来。

可她便是再怎么躲,姿容气度在人群之中也如皓月一般不容忽视,好几个姑娘接连过来斟酒,对她投怀送抱,沈清疏好不容易打发了第一个,深觉头痛,之后再过来的,还未开口,她便抢先道:“在下家有悍妻,性善妒,正侯于楼外,故实不敢犯禁,还请姑娘饶过在下。”

她这么一说,不管说的是真还是假,明显是于此道无意,在场这么多举人,也不差她一个,过来的女子并不纠缠,便也笑一笑,歉身退下了。

但每说一次,沈清疏就心虚一次,虽然和这些女子以后并没有什么交集,可她毕竟是用林薇止的名声挡桃花。

沈清疏并不喝酒,茶水一杯接着一杯,却也喝了个肚涨,她估摸着时间,觉得已达到了应酬的标准,坐得差不多了,便去向陈二郎辞别。

陈二郎怀里抱着个女子,身上带着酒气,脸上也漫起了明显地酡红,已是有些醉态,听到沈清疏的话,他推开那个女子,踉跄着站起身,狠狠眨了眨眼睛,恢复几分清明,挽留道:“时间还早,贤弟不再多留一阵么?”

沈清疏又把林薇止抬出来,致歉道:“陈兄见谅,实是内子在家中等候,我不想令她担心,故不便晚归。”

陈二郎倒也没有深究,挽留一次已是尽到礼数了,便笑道:“原是如此,贤弟伉俪情深,倒是我不该强留了,贤弟自去便是。”

在场这么多人,虽则美色动人,有不少不堪景象,却仍是有不少学子不为所动,一部分是确能把守本心,洁身自好,还有一些则是自视甚高,看不起青楼女子。

见沈清疏辞别走了,也都陆陆续续上来辞别,陈二郎一一送走人,沈清疏混在其中,倒也不是那么突兀显眼了。

负鞍就在外面候着,本是为了以防万一,好在还算顺利,没什么突发情况。

上了车,沈清疏靠在马车厢壁上,才揉着太阳穴把提着的心放下来,她明明没有喝酒,却觉得此刻有几分酒后的疲惫。

到住处已是亥时,平日这个时候林薇止已经睡了,沈清疏远远看见房间灯烛亮着,想是给自己留的。

有灯火等着她回家,沈清疏心里生出两分温情来,她走至屋前,忽然顿住脚步,抬起两边袖子细细嗅闻,闻到一股饭菜气息,夹杂着点淡淡的酒气和脂粉气。

她想起上次去文会回来,林薇止说她身上味道难闻,便吩咐朝雨另外取了一身衣服,转道去了偏房沐浴干净,才回到正屋里。

她耽搁这一阵子,再推门进去时,却见林薇止还未睡,她坐靠在床头,手里拿了本书却没有翻开,只是望着虚空呆呆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