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2/3页)

门口两个侍卫已经半转过身,随时准备拿人。

洪文心中暗自叫苦,心道完了完了,坏事坏事……

三皇子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既因为弟弟的举动而感动,又因扰了书房上课而羞愧,当即起身向先生行了一礼,“学生有错,望先生责罚,不要,不要责怪五弟。”

那位先生姓白,乃是当时大儒,却是个通情达理的,捻须笑道:“兄友弟恭,这是好事,何过之有?老夫又为什么要责罚呢?”

说着,他竟转身朝门边走来,倒背着手弯腰去跟五皇子对视,“殿下来找兄长玩么?”

五皇子太矮,纵使先生弯下腰去,还需要仰着头看,整个人因为重心不稳晃了几晃,哎呦一声向下跌去,被早有准备的洪文接了个正着。

小孩子的身体软乎乎的,还带着股淡淡的奶香,洪文一颗心顿时化成水,又趁机摸摸人家的小脑瓜。

白先生一看,“哎呀,是老夫的过错,我腿脚不大好,蹲不下去,惭愧惭愧,吓着了吧?”

五皇子从洪文怀里爬起来,先认真道谢,“谢谢小洪大人,”又伸手摸了摸白先生的腿,小眉头皱起来,“痛呀。”

白先生呵呵点头,“是呀,痛呀,所以殿下一定要提前保养身体。”

他出身寒门,年轻时在外求学不慎冻伤腿脚,如今几乎完全无法打弯,连隆源帝都免了他跪拜之礼的。更在书房后面设了软塌,专供他教学间隙躺坐歇息。

五皇子就觉得这个老爷爷好可怜哦,“小洪大人很厉害的,你让他治嘛!”

说着又仰头去看洪文,“是不是呀?”

洪文一愣,“若下官能为,自然竭尽全力。不过下官只是区区吏目,按规矩不便单独行医。”

正好案上一根香燃尽,白先生就先叫学生们歇息,自己则笑道:“多谢五殿下关怀,只是老臣这病由来已久,陛下也曾遣太医瞧过,只怕是不中用了。”

五皇子眨了眨眼,倔强道:“试试嘛!小洪大人真的很厉害的!”

在他心里,恐怕天下再没有比小洪大人更厉害的大夫了。

“先生有所不知,”三皇子也走过来,“洪吏目早年多在民间行医,与寻常的太医极为不同,或许能有转机也未可知。”

又对洪文道:“也算不得正经出诊,原是随便问问罢了,若无法,自然没什么;若果然好,父皇难不成还因为你治好了人胡乱怪罪?”

见他都这么说,白先生还真有点意外。

三皇子因自幼丧母,性格稍显孤僻内敛,很少对一个人如此推崇。

人哪儿有不渴望健康的?左右现在无事,试一回……想来无妨。

白先生略一沉吟,竟答应下来。

于是洪文就带着两个小跟班随白先生绕过屏风,去里间替他把脉。

外头一干学生也都好奇,碍于身份不便上前围观,就借着说话活动的机会伸长了脖子瞧。

“脉沉而迟,涩而结,偶有止歇,”这些大儒无书不读,又久病成医,多少了解些医理,洪文就把摸到的脉象一一说给他听,“寒气入骨,筋脉阻滞,以至血气不通。”

白先生点头,“正是,以前那些太医们也有差不多的话。”

洪文又请他趴在榻上,竟先去按了按他脊骨两侧的后背处,“这里可是时常有针扎般的疼痛,一路上下游走,上至后颈,下至尾骨,又与两膝相交?”

白先生大为惊奇,“正是!”

以前自然也有太医能看出来,可这位小友竟只把了个脉就知道,可见是真有些本事的。

夏衣单薄,倒不必脱了,洪文顺着捏了几把,心中有数。

“人全身有奇经八脉,其中尤以任督二脉最为要紧,这些筋脉就像蛛网遍布体内,牵引活动。”洪文往悬枢和命门两穴上一按,就听白先生嘶的一声,“这两处伤最重最久,留了病根,脊骨难以支撑,这才渐渐带累坏了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