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蹊跷(第3/4页)

穆骁看顾琳琅穿衣系裙的手直抖,想是因长期撑案以致力竭的缘故。期间,他有叫她双手搂抱住他,但她不肯,自讨苦吃,也怪不得别人。穆骁一边想着,一边在后静静看了一会儿,又觉顾琳琅这情状,甚有几分楚楚可怜,回想方才与她亲密,心中一软,近前温声道:“朕帮你穿吧。”

但,手刚一搭上她肩,她即如避蛇蝎,匆匆缩避了开去。穆骁刚软的心,立又怒结冰霜,强硬地将拎衣躲避的女子,搂进怀中道:“躲什么?!”

琳琅垂着眼睫,咬牙低道:“……不敢劳动陛下……”

“不敢?”穆骁冷哼一声,“不敢劳动朕,那可敢劳动你那亡国之君?颜昀平日,可有为你穿衣?”

柔美娇弱的女子,垂睫不语。不说话,即是默认了。穆骁心中更是火大,径将她手中衣裳夺过,硬是为她披穿起来。

她不让他穿,他偏要帮她穿。穆骁冷着面色,将内外衣裳,一一帮顾琳琅穿好,看她面上神色极羞惭,像这般被他穿衣,是在受刑,咬唇忍耐着待他摆弄完毕,即垂着眸子,开口请退。

怒气难消的穆骁,望着顾琳琅冷淡的面色,心中恶意翻涌。他暗磨牙根片刻,冷笑一声,附在顾琳琅耳畔低道,“这时急着走了,方才缠朕那样紧,朕想走都走不了。”

这一句话带来的杀伤力,是显而易见的。一瞬前还垂眸不语、神色冷淡的女子,立因愧极,满脸通红,身子也止不住地轻|颤起来。

只是一瞬间的身体本能而已,只有一瞬,只是本能而已。尽管一次又一次,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但琳琅仍是无法面对自己,心中愧惭,如潮狂涌。

穆骁忽然发现了可以刺痛顾琳琅的方法,与她那讨嫌的丈夫儿子无关的。他将这位美丽的夫人,强行拽搂在怀中,一句接一句地道:“夫人许久没有这样过了吧。也是,颜昀那身子,能不能过一盏茶都不好说,想来就是极无用的,不然也不会这些年下来,与夫人只一个孩子。夫人这些年,也苦得慌吧,不然也不会在被朕碰时,身子热得那样快,声音吟得那样好听……”

肆意散发恶意地说着说着,穆骁的声音忽然哑住,只因大滴大滴的泪水,忽然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像被烫到似的,他在一瞬间,忽然失去了拽搂的气力,怀中的女子,立挣了开去,伏在窗边,轻声泣着。

自不得不委身穆骁,陷入这种不堪的处境里来,琳琅一直一直强忍着,还未真正哭过一场。此刻,在身体一而再地被穆骁肆意欺辱后,她早已破碎的自尊,又被穆骁一而再地凌迟碾碎。这样的欺辱与凌迟,何时才是尽头呢?!纵有一日尽了,这些凌迟与欺辱,在她身心上烙下的伤痕,又怎消得去呢?!

一直压抑的痛苦,在泪水中,终于能宣|泄出两分,而在旁望着的穆骁,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胸|腔中如火焰焚烧的报复快|感,像忽然被这些泪水,打湿了不少。空虚与阴冷,又在心中蔓延开来,他人站在夏日暮光拂照中,却像是站在阴暗的深渊沼泽里,一直在往下陷,往下陷。

明明清楚应尽快脱身,却只能坐视自己,永不停歇地陷下去,直至尽头的死亡。

他找不到第二人,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缺口,天下间,只有一个顾琳琅。

舟抵岸边,残阳下,女子纤弱的身影,渐渐远去时,郭成登上画舫三层,见圣上正负手站在窗边、望着长乐公夫人远去的身影,沉默片刻,开口请示道:“陛下,天色不早了,可起驾回御殿?”

圣上却不下回銮御令,只问他道:“朕与长乐公夫人的事,你看在眼中,如何呢?”

这事郭成能怎么看,他恨不能自己没长眼睛。斟酌再三后,郭成小心翼翼道:“陛下是天子,天下间所有的人与事,都应顺从圣心,圣心高兴,是天下第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