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终场(第3/5页)

护士战战兢兢地说,刚才有个身材干瘦的男人说是郑南禾的家属,来病房大闹一通,找郑南禾要钱,不给钱就大打出手。

还好陈冰今天临时来了医院探望,护士们阻挠不行,还没叫保安上来,陈冰已经拽着那个男人下了楼。

陈冰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教训宋明川。

宋明川就像一块久不痊愈的脓疮,多年来誓死不休地纠缠着她们母女,一个不留神就不知什么时候会暴裂,惹上一身腥臭。

南烟心里畅快。

早晨与郑南禾小吵一架,但事情已经发生了,钱已经借了,郑南禾已经还了,她更多的还是心疼。

徐宙也帮她去和护士们交涉。

她留下来,收拾好病房的东西,坐在了郑南禾身边。

“别哭了,”南烟叹了口气,说,“你住在这里是谁说出去的?”

“你以为是我说出去的?”郑南禾抬起双哭红了的眼,愤愤地看她,眼中有哀怨,“难道是我告诉他了自己讨打吗?”

南烟没这个意思。

但她不想撞枪口,也按捺住了自己的脾气,没想跟郑南禾吵了,轻轻拨开她的头发,“之前他也知道了我住在哪里,在哪里工作。”

郑南禾伏在她腿面,又是一阵啜泣。

不知是惭愧还是什么。

“可能有人一直跟踪我们吧,然后告诉他了。”南烟不知是聂超还是谁。总之很久很久之前,她就有这么一种感觉。

北京这么大。

对于她来说却逼仄又狭小,像是个四面透明的围城。

无论她去哪里,他们总有办法找到她。

后来她索性放弃了奔逃。

她总要有地方住的。

能躲为上,躲不掉就认栽。

郑南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宋明川今天没来得及对她动手,但想想,南烟也猜到了她为什么哭。

那个带她来北京的男人一定不要她了。

南烟想说,她的画卖了四十多万。这些钱足够还给陈冰,也许再跟陈冰卖个乖说一说求他帮帮忙,周转一下还了债,够她过一小段时间的安稳日子了。

她还想说,郑南禾你别回广东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好了。

你还去跟那些年轻姑娘们厮混着做外围,靠男人生计,迟早会把自己在这个圈子里越套越牢。

到时候就不仅仅是想方设法在脸上做功夫维持青春这么简单了。

南烟还没说出口,郑南禾已经哭到身心俱疲了。

郑南禾好似在今天早晨她们在这里分别了后,认真地考虑了南烟的话,握紧了她冰凉的手,哽咽着。

“烟烟,我们回老家吧……”

.

伦敦辗转整整三天,大事平定,老晏也彻底放了心。即刻回国,晚上要为晏语柔接风。

老晏挂电话前还叮咛了怀礼,今晚有别的事要和他商量。

离开一周,车扔在公寓楼下,积了一层阳光无法消融的薄冰。没直接上楼,取车时还遇到了21楼的老太太。

“怀医生回来啦?”老太太笑呵呵地,“2105的那位南小姐已经搬走了,住了新住户进来,你要不要改天下来认识一下?大家邻里邻外以后好帮忙嘛。”

怀礼将行李箱放后备箱,多心问了句:

“什么时候搬走的。”

老太太趾高气扬地答:“四五天前就搬了,这可好,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哎哟哟,你可不知道,这段时间大家真是,天天都怕有人来按门铃,咱们这里还是不要有奇奇怪怪的人住进来了。”

怀礼皱了皱眉。

“怀医生回来了怎么又要走?”老太太扬声问。

怀礼没说什么,上了车,绝尘而去。

一路风驰电掣,靠着车窗抽了会儿烟。不知北京上回下雪是什么时候。

是下过雪的吧。

越想,他心头越发烦躁。

夜幕徐徐拉开序章,白日却临近终场。

驶入五环外逼仄狭窄的小路,依稀瞧见街头热气腾腾的路边摊。等红灯时目光一晃,携手离开的一对男女中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