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深涌(第2/4页)

她闭上眼,手臂向后抱住头顶的枕头,心里的想法也一浪又一浪。就算是为了睡她才讨她欢心,才夸她的脚踝漂亮,那又怎么样呢?

毕竟活儿是真他妈的好。

她又想,若是那会儿牌桌她赢了,她要,他不给呢。

她可以为了睡他不择手段,他完全也可以故作矜持,不必用一句“去楼上吗”就将她这么按上了他的床,让她输了还让她这般欢.愉。

这是第几等的好事?

但现在多虑这一层已然无用,他不仅将她按上了他的床,还将她脑袋朝下按到了他的枕头上,他怎么知道她最喜欢这个的?

他们都发现了,从门前到床尾,从开始到现在,他们都非常地合拍,简直是万分之一的那种合拍。他花样儿多得要命,抱着她那么前后左右来回地颠,几处沉浮、几处起落,无论上下,总有那么一处,能恰恰撞入对方的眼底。

在这一晚初初登临的暴风雪中,在月色窸窣光影里,力图每一次都要将彼此灵魂的拐角推起一层层的皱褶,再抚平。

这哪里是幽会一夜情。

这分明是艳遇。

第一回 合,她几乎一点上风沾不到。

昨夜她一条浴巾裹身,晃动在2402男人门前,几分楚楚之态,惹人垂怜。想借一分深夜的温情给她。

怀礼也是温情的,掐她颈子都控制好温柔的力道。她曲线又柔又媚的脊背在眼前起伏,他还在她乐颠儿了时调笑:“知不知道自己挺会叫的?”

她自然将他这话当作了褒奖,用勾勾眼角去瞧身后的他,抚他流畅干净的下颌线,气息灼灼地来吻他的唇,“你告诉我了我不就知道了?”

“别人没这么夸过你?”

“没有啊。”她幽幽地吐气。

也不知是真话假话。

他疏于同她计较今晚她口中所有话的真假,而是去咬她的莹润耳垂,声音沉而温柔,一字一顿,“那我告诉你,你真的,特别会叫。”

恰恰是这般美妙的契合最无心理负担,你要我给,你舍我便取。他抱她去了浴室洗澡,分坐两头,都把握了一段无需过多试探的距离。

她一脚搭在他的肩,五趾红得斑驳、白得玉润又诱人。悠悠然同他交换抽同一支烟。

他又侧头吻她的脚踝,用那般幽沉又贪婪的视线去瞧上方连连仰头喟叹的她。

一夜的你来我往,到底也没便宜到谁,他亲她了会儿,说了句“乖,去下面”,她便从浴缸另一侧下水,又亲到他的这一侧来。沿他胸膛去吻他锁骨下方的痣。

直到从他的眼底,明晃晃地看到了丝毫不加掩饰的烛火跃动,她又故意停下了。也坏得要死。

她濡湿的眼睫微抬,去看他。他唇上的烟快燃到了头,刘海儿打湿了,垂落下几缕不经意的颓靡。

她忽然问他了句:“你在北京工作?”

“嗯,”男人觑她,心火几分未褪的燥,眉心不自禁地半拢起,“怎么了。”

似乎心有防备。

是了,问这么清楚做什么。

好像她过了这一夜要去北京奔赴他似的。或者又要找他上床,毕竟活儿那么棒花样儿又玩得那么好。有一次就想第二次,第二次就想第三次。

食髓又知味。

人啊,都是一步一步,从初初的见色生意,向横尸遍野的爱河堕落的。

南烟便笑一笑,巴巴翻了身坐他怀中,最后说:“我以前在那里读过几年书。读了高中。”

偌大的北京,冗长的时间长河,一生中要与多少人擦肩而过、毫不相识。怀礼到底也没大在意,倦淡地笑着,将烟掐了,“是么,那挺巧的。”

她也就没再吱声。

他又抱她出来,下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了碰她的额头,嗓音很温柔:“不早了,我们睡觉。”

本想就此休战,结果出了浴室,又是场擦枪走火的情.欲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