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页)

“然而你只是把我当成他了,是吗?”

徐衍昕抓着杂志本挡在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在江屿沉默的几秒钟里,徐衍昕已经从抓奸的愤怒转向看戏的愕然,现在全然变成第二天被甩的恐惧。他生怕江屿说,我知道,我也喜欢你,让那个叫徐衍昕的有多远滚多远吧。如果真是这样,他估计会痛哭三天三夜然后在瑞鑫门口拉横幅控诉无良老板。

他把所有悲惨下场都想遍了,但心里还是有个小小的希望。

万一呢。

万一江屿说,我就喜欢徐衍昕那样的。

然而江屿既没有走向最坏的结局,但他也没有听到想听的话语。

江屿只是冷静而平淡地说:“你都说我醉了,我怎么可能记得。”

“是,是,你醉了,唯独我醒着。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真的看不出来?”

“抱歉,我没注意过。”

张安张着嘴,还企图唤起江屿的回忆。然而江屿只是又沉沉地说了句,抱歉,我不记得。按理说,徐衍昕应该鼓掌,感到痛快。他的对象对待老情人如此决绝冷漠,然而在那一刻,他的确生不出任何欣慰。他只是愣愣地想,原来江屿还有这样的一面。

“如果没事,我等会还有事。”

他冷酷到近乎绝情。

起初他以为他会像是电视剧一样站出来,指责自己私会情人的男友,然后在情人面前风光离场,本该是这样的。但他在那一刻,却无法指责张安。像他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指摘一个多情的人。

正当他愣神时,他的手机却突然作响。

是江屿打来的。

徐衍昕朝他望去,手忙脚乱地躲到墙后,接了他的电话。电话一接通,江屿便:“怎么这么慢?”带着点责问和笑意。

徐衍昕模模糊糊地答:“我这里有点吵,没听见。”

江屿一边笑说他耳背,一边往外走,眼看着就要经过他的通道,徐衍昕做贼似的低下头,看自己的鞋尖,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听见江屿说:“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徐衍昕哪里敢说话,只敢屏息等他走过。然而江屿见电话里的人并不说话,却停下脚步,给人发起短信来。趁他低头的空挡,徐衍昕迅速从另一个通道穿了过去,边和电话里的江屿说:“我在公交车上了,我自己回去吧。”

“今天你怪怪的。”江屿这么说。

“你瞎说什么呢。”

对面停了几秒,说:“没事,可能是我多想了。那我们就直接在家里见。”

“嗯。”

然而两人都没有挂电话,过了几秒,江屿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的?”

徐衍昕脚尖勾着地面,光洁的地砖倒映出的是他彷徨的身影。他的迷茫在通透璀璨的光亮下无处遁形。他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回国?”

是真的如张安所说,为了“白月光”吗?

“为了赚钱,”江屿见他没回答,顿了下,调笑道,“怎么,失望了?你是不是想听我讲,是为了爱与梦想?”

“没,反正我也不知道你这句是不是真心的,”徐衍昕说,“你总要人猜。万一我猜不准怎么办?”

江屿轻笑了声,“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准。”

“你只是不敢猜。”

深夜,毛猴收了店铺,在路边支起一个方圆木桌,上面摆两个陶瓷碗,一盆下酒菜,底下是若干啤酒瓶。一抬头就是乌黑的夜,还有几颗不甚明显的星。

江屿望着卷起的门帘,忽而梦回十年前。十六七岁时,他总这么和毛猴喝酒,只是这一回,多了一条留着哈喇子的黑犬颇有敌意地望着他,似乎认得出他是嫌恶自己的那个无情人。

江屿夹了块红烧肉逗它,“这么想吃你兄弟?刚杀的狗,跟你一样,乌漆嘛黑的。”

黑犬像是听懂了他的挑衅,冲他咧开嘴吼了两声,江屿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怎的,“少吓唬我。今天心疼你的人不在,你少给我摆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