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们信你,我要你信我。……(第3/4页)

把时钊调到D组这事,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和时钊解释一下,免得小孩多想。

“我把你调到唐泽那边,不是因为你和我……”楚玦说到这就卡壳了,不知如何形容这场冲突。

说是吵架好像也不算。

说是冷战吧,好像也没到这个地步。

楚玦在这地方卡壳了好一会儿,一时半会儿没找出合适的词去定义,索性闭口不言了。

他正想换个问题,问时钊“脾气还要闹几天”,谁知还没开口,居然就等到了时钊的回复。

“我知道。”

时钊不至于那么不明事理,他知道楚玦从不因为私事而在公事上做文章。

“……知道啊?”楚玦还想说点什么,谁知张嘴又说了句废话,“知道就好。”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我没在闹脾气。”这一次是时钊先开口,“你不想我帮我也帮了。你想怎么定义这个帮忙都可以,但是我没觉得不值得,也不希望从你嘴里听到。”

“它给你了就是你的,你要扔掉,它就是垃圾。——如果你想这么定义的话。”

楚玦发现时钊在这方面真是固执到了极端的地步,偏偏他没法比他更固执。

“就是因为它不是垃圾……”

楚玦搭在窗前的手忽然松了松,腰也顺着这个动作稍稍往下弯了弯,从旁边看去,是一个放松的欣赏风景的姿势。只是这样的姿势没有维持几秒,楚玦很快又站直。

一个固执地给予,一个固执地拒绝。

很多年前人们就计算出了两个星体之间保持平稳运行的最短距离,一旦距离小于这个数字,稍小一点的星体会瞬间分解破碎,成为另一个星体的环。

那时人们将这个距离命名为洛希极限。

他们当然是谁也没说服谁,话题就那样中断在楚玦未完的话里。

拒绝与给予,总有一天会像两个不断靠近的星体,总有一个要赢。

不知为何楚玦会想起时钊说“我会赢”的那个下午,时钊当时也像现在这样。

楚玦突发奇想,如果现在他提出要和时钊比试,他未必能占上风,胜负还未可知。

随后他又笑笑,没必要做这样的比较,时钊迟早会赢他,他一直相信。

况且,只要距离不越过极限,谁赢谁输,只是一个结果而已。

星际时代,未知依旧存在,但可以被探索。人们不怎么说“天理命数”这样的词了,一切都可以计算,一切都可以推测出最可能的可能,就像时钊一分化,大家就都知道他会是个危险分子。

人们习惯于相信从已知推演出的答案。

此时楚玦没有想过,冥冥中可能真的有命数存在,就像绕着轨道运行的星体也会偏离,会被未知的飞行物撞击,从而引发一场爆炸。

输赢不仅仅是结果。

它是一场切实会发生的爆炸。

因为早在楚玦答应两个月的时候,或者更早——早在时钊咬上那支从楚玦唇间拿下来的烟的时候,距离就已经在不断缩短了。

时钊垂下眼帘,长长的眼睫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能给的东西也不多。”

“如果你不让我给,至少要让我听吧。”

接着,时钊又抬起眼来,平静地直视着他:“还是说,你觉得我没什么用?所以什么都不跟我说。”

楚玦时常用“没事”应付一切“你怎么了”,这是他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那天也是,如果不是时钊察觉到异样,只怕也会相信那句“没事”。

都说时钊独,其实楚玦自己也不遑多让。

良久,楚玦回复时钊刚刚那个问题,声音莫名地有些哑:“我没这么觉得。”

“最好是这样,教官。”时钊的眼神就像猎枪前的瞄准镜,红点已经瞄准,“既然当初招惹我,就不要忘记我是个危险分子。”

时钊走近两步,明明还留了一段距离,却给人一种步步紧逼的错觉:“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信你,我要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