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亮了》（第3/5页）

周繁沉默着。

“你不会是舍不得吧？”小警员笑道：“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又教我不少东西，你不会真将我当成徒弟了吧？”

“你有没有想过。”杀过很多人的凶手，目光与声音都很冷：“你落到我手里，悄无声息的死去，而我，依旧会好好的活着，继续为那些无辜的人主持公道。”

“你承认之前的人是你杀的了？”小警员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脚：“我总要赌一把，也许就赢了。”

“你连绑都不屑于绑我，是因为觉得我赢不了你吗？我叫你一声师父，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死之前，跟你光明正大的比一场？”

“好。”

周繁答应了诸荣：“赢了我，我放你走，输了，你就永远留在这里，为你犯过的错付出代价。”

诸荣输了。

他不是精英警员周繁的对手。

但他打落了周繁的牙齿，并且，在被打趴到地上的时候，趁着周繁不注意，将那颗牙齿生吞进腹中。

胜利的周繁没有立即杀诸荣，他将人绑起来，带到了废弃工地的楼顶，告诉他：“我将你从这里推下去，你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诸荣微笑着：“愿赌服输。”

但他也知道，当他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他腹中的牙齿也会被找到，那颗牙齿，就是周繁杀他的证据。

如果能用自己的生命，将这个让他害怕又敬仰的男人送进监狱，对他而言，也值了。

如果运气好的话，他甚至连死都不用死。

因为从假装打死人质，布下这个局的时候，他体内已经被注入了定位芯片。

大家都能猜得出，他是周繁下一个下手的目标。

其实所有人都在等待周繁动手。

如果今晚，警方能即使发现他被带到这里，能够即使赶来，也许他不用死，就可以将周繁抓进监狱。

诸荣运气很好。

周繁没有立即杀死他，而是向他讲述了自己的过往。

隐姓埋名做卧底的警察父亲，死之后不能恢复警籍，还背负恶名，臭名昭著。

家人因为父亲和他被报复身亡，但因为没有证据，又因为牵涉太多利益，对方依旧逍遥法外。

世道不能给他公正，他要自己给自己公正。

他退出了警局，以自己的方式报了仇。

然后他爱上了这种作为正义审判别人的感觉。

他杀了更多的人。

在周繁向诸荣讲述过往的时候，警方的人到了。

一群警察穿着防弹衣，在楼下用抢指着他们，还有狙击手在暗处随时待命，警方拿着喇叭喊周繁被包围了，让他放掉诸荣。

这时候已经讲完过往的周繁不慌不忙。

小警察诸荣却莫名有点慌。

周繁对他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力量。”

“我好像在你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但你比我做的更好。”

他知道，诸荣有一个姐姐，因为智力有问题，被羞辱杀死，诸荣一直在查这个案子，有怀疑的对象，却没有证据。

但是诸荣一直在寻找证据，从未放弃。

周繁在诸荣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但是诸荣的选择和他的却完全不同。

“你比我做的更好，你才是一个真正的警察。”

“你让我知道，我代表的从来不是正义，我没有权利惩戒任何人，我是一名……罪犯。”

“但即使如此。”

“诸荣，我只愿让你制裁我。”

诸荣还没反应过来周繁什么意思，周繁就又道：“你喊我一声师父，我就为你上完这最后一堂课，诸荣，请君入瓮做的不错，牙齿藏得也很好，我宣布，在我这里，你毕业了。”

“以后，这个世界，就交给你了。”

周繁说完，从废弃工地的顶楼，当着诸荣和所有警员的面，跳了下去。

黎明晨曦中，他张开双臂，在身体下坠时，看着晨光熹微，喃喃自语：“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