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4页)

书房内十分安静,只有投影仪发出的咯吱声响。荧幕里的视频并没有声音,就像是一部无声的默片。

荧幕发出的光将他的面部轮廓照得若隐若现,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影片开始了。

隔着透明的落地窗,一具光裸而又纤细的身躯背对着镜头,出现在了画面里。

影片的主人公不着寸缕,安静地趴在男人的肩膀上。发稍被汗水浸湿,露出了他漂亮的颈部线条。

一只苍白的手沿着他精瘦的后背慢慢往下抚,停在了他脆弱的尾椎骨端。

脖颈周围刻着一圈明显的红印,是刚取下的项圈留下的痕迹。

他紧闭着眼,和面前的男人额头相抵。失血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对男人低声恳求。

影片依旧在沉默中继续,邢珹的耳畔却陡然响起了那道带着催促的微弱哭腔。

这是小医生今天第二次请求自己。

停下来的手鼓起青筋,仿佛是在迟疑。

接着,一切开始了。

沉睡中的维纳斯突然睁开双眼,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他微微扬起后颈,然后像只小狗一样,张开利齿,狠狠咬进了男人的皮肉。

邢珹按下暂停键,画面停留在了利齿刺破皮肉的那一瞬。

挂在窗外的摄像头像素很清晰,已足以让他看清昨夜发生的一切。

抬起桌上的红酒杯轻轻晃了晃,邢珹将中指移到杯柱的位置,稍稍倾斜了杯口。

暗红色的液体顺着脖颈往下滴,沿着敞开的领口流到了瘦削的锁骨上。粘稠的液体覆着咬痕蔓延开来,如同从伤口处渗出来的血迹。

他用手捻了捻,将指尖含进口中轻吮。

口腔里都是浓郁的酒味,苦涩中隐隐带着一股甘甜。

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腥臭腐朽,带着濒临垂死的绝望气息。

静止的画面开始循环播放,盯着荧幕里那具光洁的后背,他垂下手,高高仰起头,发出满足的叹息。

昏暗的房间内时间早已停滞不前,直到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那条他刚发出去不久的信息,收到了回信。

兔子医生:

【邢珹,你是不是有大病?[再见][再见][再见]】

舔舐过残留在唇角的酒液,邢珹停下手中动作,笑出了声。

太多的情绪同时涌进胸腔,让他的脑袋剧烈地阵痛起来。

邢珹紧紧扯住胸口的衣料,喉间溢出一道拉长的闷哼。

这是他注定无法摆脱的痛苦,也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述情障碍者经历情绪时产生的精神性疼痛,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红酒杯的裂片碎烂一地,邢珹缓慢地弯下腰,渐渐笑得喘不过气来。

他很痛苦,却感到快乐。

他很快乐。

他非常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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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轨,路当归总感觉,前段日子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

清晨在公寓楼下买一袋热腾腾的小笼包,搭配一杯鲜美的豆浆。挤上去医院的地铁,在拥挤的车厢里刷刷新闻听听歌。花三五分钟解决完早餐,换上白大褂坐进诊室,迎接每天早晨的第一个病人。

下班路上进餐馆里点一笼生煎,回家后窝床上打两把游戏,一天就这么圆满地结束了。

每一天都过得稀松平常,这本该就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生活。

什么权贵圈里的勾心斗角,豪门家族的同室操戈,都是离自己异常遥远的东西。

至于那天晚上和邢珹发生的事,路当归没过多久就想开了。

他俩这连约炮都算不上,就是个纯粹的意外。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各取所需两不相欠,都能拎得清。

“路医生,你最近是不是处对象啦?”

接过路当归每日投喂的大白兔奶糖,简晶晶坐在病床前一本正经地问。

路当归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查房记录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