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4/5页)

池幽含笑扬眉,以玉扇拍了拍南时的脸:“不必了,侧间备着呢,清河,带少爷过去更衣。”

清河忍着笑应道:“是,少爷请随奴婢来。”

南时一脸委屈的被拖走了。

池幽以玉扇抵颌,看着南时垂头丧气的背影,总觉得刚刚那个什么‘孺子可教’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南时去侧间洗了个澡后才去了池幽那头考试,他倒也没错得太多,只一二小节罢了。

池幽叫南时伸出手,照例错了多少处就罚他几下手板,师出有名,南时不敢不从,只能小声请求换个地方打:“明天还要开门做生意呢,能不能不打手?师兄你换个地方打行不行?”

池幽不置可否,那柄漆黑光亮的戒尺叫他握在手中,黑白分明得近乎触目惊心,他微微一抬手,轻轻一击落在了南时大腿上,抬眉看向南时,似是在询问南时行不行。

南时真不敢让池幽打他大腿,万一打出什么反应来他可能今天就出不去这个屋子了——被打死的:“打背上吧。”

池幽却不同意,背上皮肉削薄,又是人之重处,脊髓经脉哪一个是可以随意损伤的?他也不与南时多辩什么,今天还有些内容要教,他便伸手握住了南时的胳膊,轻轻一扭,南时便被反过身去,几下戒尺一点都没有留手的就落下了。

他本是想打南时大腿,戒尺落下之时,鬼使神差的就往上走了走,落在了他背后肉最多的地方。

他下手极快,几乎几息之间就打完了,松手放了南时。

南时第一下就给打懵了,待火辣辣的痛楚从皮肉上传到脑子里,只觉得自己脑子里都在嗡嗡作响,等到池幽将他松开他都一时都没能控制好表情,耳根发热。

他慢慢地调整了一下神色,趁着这会儿池幽看不见,便利索的咬了咬舌尖,定了心神,口中抱怨道:“……师兄你怎么打我屁股?!”

“不然?”池幽并不奇怪,他不曾打过南时私密处,想来南时这辈子也没叫人打过几回,有些羞耻是很正常的事情——就是脸皮比他想象中要薄一些。

他一指长塌:“去坐下,抱元守心。”

这意思就是让南时盘腿打坐,南时揉了一下自己的伤处,不敢多看池幽,赶紧去坐下了——还好他刚刚洗了澡,还处于贤者时间。

池幽没有上来,而是立在了长塌边上,手中戒尺落在了南时肩头:“闭眼,背。《平波经》。”

这个南时记得,是之前池幽给他背过的经书之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其他东西南时忘得贼快,但是这些玄之又玄的招摇山经书他记得特别清楚,不必池幽多提醒什么,便张口开始第一段:“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①”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背着背着便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一股清凉之感自肩头传来,他口中的声音越来越低,却有声音在他的心中越来越响。

心如海,念如涟漪,此时其上却落下了一根定海神针,深入其中,定海平波。

池幽立于一侧,也同样阖目默念,引着南时入境后便撤了戒尺,见南时平静无波的打着坐,便也不打扰他,转身离去。

南时近日心中不知为何多了许多杂念,池幽也不管他究竟是如何,这一门《平波经》修得就是心境,叫他自己多练练也就罢了。

倒也不是不愿他心思活跃,而是怕南时多思多想,一朝若如山倾覆,就将累积自身。

好不容易教养出来的孩子,自然要方方面面都替他考虑着。

***

翌日醒来,南时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格外得才沉,如释重负般的,连身体都变得轻松了不少,哪怕外头阴雨连绵,他都觉得雨水可爱。

他睡在了池幽院子的侧间,他也不是没睡过,也不觉得如何奇怪,叫人过来换了衣服再去主屋给池幽请安,池幽倒是什么也没问,嘱咐了他每日多练几遍《平波经》便放他去南辰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