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傅沉故皱眉,大脑闪过无数零碎的画面,加上酒精作祟,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语无伦次:“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喜欢凤凰花,在这等,他总会来。”

听到凤凰花,谢明舟长眸轻闪,淡笑问:“这就是,你种这么多年凤凰木的理由?”

回应他的,是耳侧傅沉故逐渐均匀的呼吸。

推开傅沉故卧室的大门,谢明舟把醉醺醺的傅沉故放到了卧室大床上,注视着他。

傅沉故闭着眼,但似乎还沉浸在某种梦境中,眉头紧皱,额角沁着薄汗。

谢明舟若有所思看了会,长指拿着纸巾,擦了擦傅沉故额头的汗。

傅沉故或许酒意上头,意志放松,渐渐睡了过去。

谢明舟也不做打扰,刚想站起身,瞥见床柜上摆放了两件物品。

别的古董都规规整整摆放在柜子里,只有这两件,被傅沉故私藏在床柜。

一块,他初见傅沉故时相赠的木雕,傅家古董千万,他原以为傅沉故早就扔了,没想到竟保存在这样贴身的地方。

第二块,也是他临时起意相赠,但却是千百年前,赠给沈书行的玉簪。

耳边响起拍戏时,沈玉桥曾对他说的:“虽然当年沈书行没再戴过玉簪,但他下意识就会贴身保管,并视若珍宝。”

谢明舟眯了下眼,目光牢牢注视着那张冷淡又俊逸的脸。

片刻后,他才慢慢起身,窗户大开,夜风卷着花香袭来。谢明舟朝窗外望去——傅沉故的窗台,正对着满院子火红的花树。

“史料记载,沈相于明帝去世后三年卸甲归田,同年于一处山林竹屋里逝去。屋前,凤凰花海无涯。”

“但他喜欢凤凰花,在这等,他总会来。”

“傅总他,不是对古董感兴趣。他只对明帝感兴趣。”

……

谢明舟挺拔的身影伫立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内心隐隐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让他抓不住,迷雾一般看不清真相。

唯一清晰的,是傅沉故刚刚近在咫尺灼热的心跳声。

“傅沉故,沈书行。”

谢明舟走出房间关上门,身体斜靠在门边没动。

这么多的巧合,真的只是巧合么。

*

深夜里,傅沉故酒意消退从梦里醒来,梦中的场景还清晰在眼前浮现。

簌簌白雪,深宫大院里,有位少年为保下他的性命,在御书房外跪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染了风寒。

繁盛的凤凰花下,也有位面容艳丽的少年冲他笑,然后转身,消失不见。

傅沉故手插进发丝,微微喘息,零碎的片段无法拼接成线,少年的模样也隐约模糊。

但他确定,那位少年一定是他极为重要的羁绊,重要到他午夜梦回都没办法忘记。

窗外的夜风吹进来,带着凉意。傅沉故向窗外望去,满眼火红的凤凰花树。

他想起来,刚刚,他就在这棵树下冲动抱了谢明舟,柔软清瘦的触感让他心跳紊乱,又舍不得放开。

和梦里对少年的悸动,近乎一模一样。

*

第二天,谢明舟大清早便被温陶接上车,今天算是他倒数第二场重戏,为了还原剧本里在山野间的追击场景,整个剧组临时去到郊区的荒山取景。

白云当空,汽车驶入山坡,两侧都是光秃的树林和巨石,未经开发,是极为出名的外景拍摄地。

“剧组方已经搭好了场景。”温陶望着方导发来的信息说,“今天天气也不错,下雨概率不到10%,但条件很艰苦,几乎都是在山坡上跑。”

谢明舟点头,淡然一笑:“嗯。”

他亲自上过战场,在军营驻扎,这样的条件对他来讲也称不上艰苦。

谢明舟来到片场,方导和工作人员都已经搭好棚子,架好了摄影机,由于条件艰苦,像傅言舒茜没参与到镜头里的演员只需要按部就班,在原片场继续拍摄。

“明舟,这场戏的目的,是还原剧本里最原始的追击场景。”方导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