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5页)

她再怎么样也只是个不习武的王府姑娘,平素又爱在外走动,就算有暗卫、武侍随行,难保没个落单疏忽的时候。

“你大哥也是这个意思。所以这些日子接连封赏对松原之战有功的人,却独独不提你,不是觉你功劳小,是经多方考量,大家都想着要将你从这件事里摘出来,以策万全。懂吗?”

昭宁帝认真地看着她。

赵荞点头:“懂的。多谢陛下关怀爱护,这样是最好的。不过我自在惯了,成日里没形没状,不管是公主还是郡主,到我身上那都叫个德不配位,白白落人话柄,对我来说也不算太好的事。”

她顿了顿,歪头卖乖地眨眨眼,笑得狐狸似地:“您若非要赏,那不若赏我个实在。譬如,三两枚特赦金令什么的?”

虽说对帝王的赏赐“推辞再三”在宗室子弟来说算是应有的礼数,可没见过谁像她这般,直杠杠将封爵推开,却只讨“特赦金令”这种可有可无之物的。

昭宁帝微微眯起眼,好气又好笑:“你这小泼皮,怕不是惹了什么事吧?”

“只是以防万一嘛。”

赵荞撑住脸上的笑,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我这性子冲动又胡来,疯起来自己都怕。您瞧,先前我不就没留神,干出当众扫帝君颜面的忤逆之事啦?问您讨个特赦金令,若将来当真冲动捅了什么娄子,至少还能求您留条小命不是?当然,这辈子都用不上是最好的,那我就留着传给子孙后代,嘿嘿。”

昭宁帝被她半真半假的胡说八道逗笑。

“你个刁滑的小泼皮!这会儿连个亲事都没定,就想到子孙后代去了?成,这可是你自个儿求的,那就赏特赦金令。不过三两枚你就别想了,只能给一个。”

赵荞心中巨石轰然落地,欢天喜地站起来执礼:“谢陛下!”

“但大宴还是得给你办。”

昭宁帝这句话像兜头一盆冷水将赵荞的满心欢喜浇得凉飕飕。

“陛下,真不用的!”

在岁行舟的事尘埃落定之前,她真的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昭宁帝挑眉,笑得很有几分故意:“是你已有属意的人选了?若你说有,那这大宴就取消。”

赵荞急了。她当然知道昭宁帝想听的是什么,可若这时她说出“贺渊”,那之后贺渊可要跟着她倒霉的。

见她急眼却不吭声,昭宁帝做无奈叹息状:“也不是谁要逼你什么。若你要怪,就去怪苏放那大嘴巴。早早就将消息放了出去,京中各家都知会给你办个相看人选的大宴。若你不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这事可怎么收场?”

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总不能将皇帝陛下与帝君架在半空下不来台。

赵荞鼓着腮蹙紧眉头想半晌:“那,您对外就说,我突然告诉您已有属意对象,若办这大宴就浪费了各家的美意。”

好像也没别的法子了。

“属意的对象是谁?”昭宁帝说完,又立刻正色严肃道,“这可不是皇帝陛下多嘴多舌好打听啊!只是若人家问起,总得说个清楚明白不是?”

民谚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位皇帝陛在人后真是越来越像帝君陛下了。

真叫人头疼。

事情其实很简单的,只需昭宁帝一句“大宴取消”,不必再解释是什么原因的。

毕竟又不是国政朝务,哪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追着皇帝陛下“要个说法”?

根本就是皇帝陛下在问赵荞“要个说法”。

敢怒不敢言的赵荞在心中偷偷腹诽:别找补了,越描越黑!你分明就是多嘴多舌好打听。

赵荞扁扁嘴,轻声道:“若当真有人胆大包天追着您细问,那您对外就说,是鸿胪寺宾赞岁行舟。”

大感意外的昭宁帝撑在座椅扶手上的左肘一滑,险些没坐稳。

“谁?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