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3/4页)

谁是他娘子。

当皇帝叫务工,住在宫外才叫回家,祖宗听了,怕是祖坟都得冒黑烟。

“陛下若是后悔了,钥匙和宅子,直接问微臣要便是,”谢才卿说,“陛下莫要这般言语,日后相见,各自心有所属,难免尴尬。”

萧昀脸色一沉,随即笑道:“日后那是日后的事,娘子,今儿洞房花烛,为夫伺候你。”

……

陛下已经连续三日因为微服私访早朝后延一个时辰了。

虽然能多睡会儿对大家都是好事。

可祖宗规矩毕竟不可废。

陛下早朝时还满面笑容、春风得意,神采焕发、英姿卓越。

日日夜夜密切关注皇帝的朝臣发现,皇帝好几天没戴香囊了,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却多了一点别的东西——脸上的划痕,尹贤公公说是他替陛下剪胡茬时不小心划着脸了,手上的咬痕,尹贤公公说是陛下苦思冥想之际,浑然不觉咬着自己了,脖子上的红痕,尹贤公公说是天气炎热蚊虫多时不时叮上几口,破掉的嘴唇,尹贤公公说是上火。

陛下以前总喜欢扯衣襟,尤其是天热,松松垮垮地舒服,这几日却比隔壁江怀逸还要庄严威仪,一丝不苟,端得是帝王做派。

下了朝,朝廷上说的上话的朝臣偷偷聚在一起。

屋里,一群人面色凝重。

他们这次没有邀请尹贤,因为清楚尹贤媚上叛变了。

刘韫叹道:“应当是如此了。”

“是啊,”钱耘说,“万万没想到。”

高明远道:“我等该如何是好?”

葛思正痛心疾首说:“陛下怎会沾染如此恶习?一国皇帝屡上青楼,这传出去,我大宁颜面何存?”

范擎说:“不立后不纳后宫,非迷上那里的姑娘了,这……祖宗蒙羞啊!”

“那种地方不干不净的,为陛下身子着想,我等得阻止啊,刘老您拿个话。”

刘韫沉吟片刻,面色凝重说:“当朝提,陛下未免难堪,私下说,陛下不承认我等也没半点办法,为今之计,我等下了朝,便装蹲守青楼,若是瞧见陛下,若无其事地靠近,劝上一二,既全了陛下颜面,又人赃并获不容狡辩,还行了提点之实。”

范擎道:“这主意好!只是京城那么多家青楼……”

高明远道:“陛下定是去最好的几家,其他的青楼只一人蹲守,最大的几家,多派几人,尤其是京城第一楼风月楼,一定要派足人。”

忧心忡忡的朝臣纷纷点头附和。

……

陛下只厚赏状元郎却不升状元郎的官,所以朝臣虽艳羡,却也不至于嫉妒到要毁掉他的地步。

毕竟状元郎向来与人为善,人缘奇佳,还才德配位。

只赏不封也分明是眼下喜欢得紧,宠上一宠,但并不打算长久重用的意思,指不定过些日子就失势了。

更何况皇帝英明,谁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他的宠臣,无异于自取灭亡。

只有谢才卿知道萧昀为什么不升他的官。

他现在的官职不用上朝。

要是升到正五品以上,萧昀精力旺盛地折腾了他一宿,第二天他还得黑灯瞎火爬起来上朝,在宫外还可以坐马车,到了宫内,他得从东安门走到金銮殿,足足几里路。

天越发热了,太妃扇着扇儿,笑嘻嘻道:“今晚风月楼花魁接客,老爷可要去看看了?”

“不想去。”谢才卿正凝神看着书,眼睛并未从书上挪开,温声说。

“哎呀呀,你别整天窝在府上,好歹动动,你到时候安胎了想坐多久坐——”

“别!”谢才卿脸色绯红一片。

“好好好不说,你还不趁最后一段时间,想玩儿的赶紧玩儿,到时候你想玩儿我都得按着你。”

“……”谢才卿拿她没辙,撂下书,“那里太吵了。”

“怎么叫吵呢,那叫热闹,而且你现在有钱啊,皇帝的私房钱,全大宁都没人比你阔了吧,拿着萧昀的钱,去我的青楼大把大把甩银子,人家又不知道是皇帝的钱,那都是便宜我啊,洗钱都不带这么快的。”太妃朝他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