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氰化钾(5)(第2/3页)

你如果舍不得,可以带她一起走。

姜泳男再次抬起了头,吃惊地看着他的长官。

我们刀头舔血,要是连个女人都拥有不了,还保卫这个国家干什么?郭炳炎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起身,拍了拍姜泳男的肩膀,两人一起走到船栏边,望着对岸寥落的灯火。过了很久,郭炳炎深有感触地又说,可女人的心呢?有时候,它就是一根海底的针。

杨群用车载着唐雅来到他们曾经同居的那所公寓。打开门时,他说,你的东西都在,你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亮起的灯光中,屋里的陈设依旧,墙上还挂着他们的照片,一尘不染。

一年前,唐雅决定离开这里时,杨群丝毫没有感到意外。他只是有点痛心地说,你不需要为了恨我而去作践自己。

我干吗要作践自己?我就是这样的人。唐雅最受不了的就是老男人那种父亲般的眼神。为了离开这个男人,她执意调到法警队,并且主动当上了死刑的执行人。有时,她甚至还会把陌生的男人带回来。她就是要看看这碗温暾水恼羞成怒的样子,跟他大吵一场,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然后泪流满面地拂袖而去。

可是,杨群像早看穿了她的内心。他从摇椅里坐起来,说,要不这样,我先设法送她回老家去,然后我们结婚。说着,他缓步走到穿衣镜前,对着镜子找出头上的一根白发拔掉后,又说,你还想要什么?只要我做得到的,你尽管说。

唐雅愣了好久,说,你怎么把什么都当成了交易?

没有交易,会有我们那两年的时光吗?杨群转过身来,看着她,说,等你活到我这把年纪就会明白,人生只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交易。

唐雅清楚地记得,那天重庆的天空中骄阳似火。她后来把自己关在母亲的卧房里,站在她的遗像前,整个下午都没有出来。

这时,杨群把几个房间的灯都一一打开后,上前拿过她手里的挎包,挂到衣架上,就像是对晚归的夫妻那样,他说,不早了,洗洗睡吧。

唐雅这才回过神来,定睛看着他,说,你怎么知道是他?

杨群想了想,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你呢?说完,他见唐雅还在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就绕到她身后,用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又说,都已经过去了,就当是做了个梦。

唐雅几乎是被推着走到洗漱间门口的。她猛然回身,说,你就不嫌恶心吗?

不嫌。杨群轻轻地一摇头后,垂下手,又想了想,说,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有些地方你进去过了,可你还想去那里。

第二天一早,唐雅从公寓的大门出来,就见到了站在马路对面的姜泳男。他穿着灰布长衫,看上去那么的落泊与疲惫。

杨群在拉开车门时,说,要不,去跟你的医生道个别?

唐雅没有说话,一头钻进车里,眼睛望着后视镜,直到姜泳男的身影在发动机的轰鸣里快速地消失殆尽。唐雅猛然扭头,说,道别?你为什么说道别?

不是道别,难道你还想叙旧?

你怎么知道他是医生?

这一次,杨群没有回答。他开车把唐雅送到法院门前,迟疑了一下,说,如果你真想反悔,我不会怪你的。

唐雅紧闭着嘴唇,在副驾驶座上坐了一会儿后,一言不发地推门下车,快步走上台阶。

快到中午时,门卫送来一张折叠得很规整的纸条,说刚刚有个年轻人请他务必转交的。唐雅的心一下跳到嗓子眼里,很久都不能平息下来。

可是,当她如约来到那座茶楼,走进包间见到的却是个神情肃穆的中年人。

郭炳炎把手里的瓜子放回干果碟里,冷眼看着她,说,你来得太磨蹭了。

你是谁?唐雅是想转身就走的,但她忍住了,迎着那道冰冷的目光,挑衅似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