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在另一个世界要梦想成真)(第2/3页)

稀稀拉拉的水声里夹杂着有情人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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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白玉的头发回村后就没剪过,平时不怎么管,大多时候都是散着的,却不打结也不干黄,乌黑柔顺的好似瀑布,每根发丝都很服帖。

陈砜给他打了香皂洗的,清了好几遍水,再用大红的宽毛巾抱住湿发慢慢捻干,期间没有半分枯燥感。

“好了没?”当事人反而不耐烦了。

“快了。”陈砜打开毛巾看看他的头发,又接着擦,“你眯一会。”

“不想眯。”梁白玉扫了眼自己的衬衫袖子,腺体被纱布盖住了,底下有草药膏,凉凉的,仅此而已不会有别的作用了,他轻声说,“你哼歌给我听吧,就你常哼的……月亮。“

陈砜哼起了那首《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

梁白玉不喊停,陈砜就一直哼,一遍接一遍,专注而低柔的如同在被窝里亲密的耳鬓厮磨。

日光透过枝叶洒在他们头顶,发财都听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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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点钟,陈砜背梁白玉出门,梁白玉不让他背,要自己走。

到院门口的时候,梁白玉想起来什么:“等等,等一会儿。”他转身回院里,“给我纸和笔。”

陈砜没问他的用意,只顺着他拿了那两样东西,送到他手上。

不多时,纸铺在堂屋的桌上,梁白玉手握钢笔,慵懒又认真的作画。

纸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个汽车轮廓,线条优美而不失干练。

陈砜站在一旁,他沉默的看了好半晌,才低声开口:“你会画画。”

“是啊,我没和你讲过吗?”梁白玉在画细节,尾音拖拖拉拉的,“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在村子里都没有拿出手的机会,用不上。”

陈砜闷闷道:“没给我画过。”

梁白玉的笔尖一停:“明天。”他撩了下垂到纸上的长发,“明天给你画。”

陈砜微侧头,目光落在充满生活气息的院子里,明天……

会有吗?

陈砜的内心世界走过了好几个春夏秋冬才走回现实中,他见梁白玉还在画汽车,便说:“不都画好了吗?”

梁白玉含糊不清道:“再画会。”

“可以了,”陈砜低眸看他背上突起的蝴蝶骨,“已经很好看了。”

“那就更好看点。”

陈砜不出声了。

过了会,梁白玉画完了汽车,开始在另一张纸上起线稿。

陈砜看了片刻,看出是别墅。

户型还不是随便画的,是西城富人区那一代的特色。

陈砜一语不发的凝视梁白玉,他的头脑有些发昏,从昨晚受伤后到现在都没休息,早就不知不觉的超过极限了。

梁白玉在构画洋房一楼的时候,一双长臂从后面搂上来,掌心擦着他的腰蹭到前面,十指扣住。

犹如一把锁,锁了他的肉体和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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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鸣的坟在大山东南边,附近有他喜欢的毛栗子和猛子,一个秋天吃,一个夏天成熟。

梁白玉跟陈砜过去时,坟前蹲着个人,是杨玲玲。

“小杨老师。”梁白玉喊。

杨玲玲回头望去,她的麻花辫剪掉了变成很短的男人头,整个人老了很多,眼神不清澈了,眼角也长了不少细纹,皮肤泛黄粗糙。相貌和状态都看不出是一个妙龄女子。

杨玲玲见到陈砜身边的梁白玉,表情很平淡,仿佛那些恩怨跟不甘,以及看他能不能活到年底的丑恶心理,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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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坟的左右两边各插着一个白吊子,随风乱扭。

梁白玉坐下来,拿出杨鸣去年送的那把小刀,削柳树枝。

陈砜在几步外跟杨玲玲谈话。

“走了也好,是好事,不然我们会在茫茫人海找下去,一辈子都没个头。”杨玲玲平静的说,“这样挺好的。”

嘴上说着释然了解脱了,下一刻就捂住脸,泣不成声。

村里新来的医生说话轻声细语,也很有学问认真且专业,他检查完她弟的尸体告诉她说,她弟经过了漫长的努力才挣开捆绑他的绳子,却没有力气发出求救,最终坚持不下去的昏迷在山洞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