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3页)

梁白玉正要伸手去摸锅盖边沿的水,陈砜就走了进来,面色不太好。

“怎么了?”梁白玉收回手问。

“收音机没了。”陈砜去锅洞口把柴火闷掉,“我爸从床上摔下来后昏迷了一会,不知道家里进小偷了。”

梁白玉蹙了下眉心:“钱呢?”

“都在。”陈砜搓搓后脖子,“没少。”

“那就是说,”梁白玉眨眼,“小偷只拿走了收音机。”

陈砜擦砧板切白菜,他对于那一点并不觉得奇怪,在村里,收音机是个稀罕货。

哪怕是个二手的。

梁白玉揭开水缸的盖子,用水瓢舀点水送到嘴边,抿了一小口:“收音机被偷了,你爸在家岂不是很闷。”

陈砜的声音夹在菜刀敲砧板的咚咚咚整齐声里:“我会托人去县城给他买新的。”

梁白玉咕哝:“那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今天明白后天……谁能说得准。”

陈砜没听清。

又像是一字不落的听见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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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陈砜被他爸喊过去,进门就被一股有些冲的臭味扑了一脸。

他爸失禁了,还弄到了床上,他利索的打水给他爸清理擦洗。

忙了好久回屋,发现本该沉睡的人不在床上。

陈砜的后背瞬间就窜上一片凉意,他浑身僵硬脑子空白的在原地站了十几秒,掉头就往外跑。

过门槛的时候绊了一下,再抬头时,昏暗的视野里就多了个高高瘦瘦的人影。

“去哪了?”

陈砜跑过去,双手紧抓住青年的手臂,他的眼眶充血,粗重的气息里混着铁锈味,“你去哪了!”

梁白玉的手臂挣了挣,可怜兮兮道:“你抓得我好疼……”

陈砜手忙脚乱的卸去力道。

“我拉肚子了。”梁白玉活动活动被抓青的手臂,“可能是糖水喝多了吧,我的肠胃很不舒服。”他小声抱怨,“茅房的新蹲板不好用,踩上去咯吱咯吱响,蹲得我腿都麻了。”

陈砜的耳朵边有很大的噪音,找不到源头,也许是他的心跳,或者是他的信息素在喧嚣,他的听觉失灵了,只盯着梁白玉那两片张张合合的泛白唇瓣。

“啊,对了。”梁白玉抬了抬右手,“看我捡到了什么。”

陈砜内心属于Alpha本性的占有欲和对安全感的渴望快要压制不住,逼着他立刻做些什么确认什么,他忍得面部肌肉抽搐,却还是在听到梁白玉的声音后无意识的低头。

这才看见梁白玉手上的东西。

——收音机。

他家的那台,白天被被偷走的那台。

陈砜所有情绪都凝固住了,新浮出的是茫然:“你从哪捡的?”

“就在院子后门那里。”梁白玉嘀嘀咕咕,“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陈砜接过收音机。

“我寻思啊,要么是小偷翻墙跑的时候落下了,要么就是对方回家后犯怂又偷偷发现送回来了。”梁白玉耸耸肩。

陈砜抬眼看梁白玉,见他打着哈欠站都站不稳,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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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富贵还没睡,儿子拎着收音机进来时,他懵了下才出声,“找回来了?”

陈砜随口糊弄了过去。

“收音机放你屋吧。”陈富贵也没多问,他不是很想在这上面操心。人一旦老了病了,就会选择性的对待事情。

能顾虑到的越来越少。

陈砜说:“你不听歌了?”

“听来听去就是那些,都听腻了。”陈富贵摆手,“拿走拿走。”

陈砜看他爸不是开玩笑,就带着收音机出了屋子。

陈富贵瘫在床上看月亮,中午他往胖子身上泼茶水,胖子当场发火,王哥打圆场的说他只是手抖了。

胖子心里有鬼,一口咬定他是故意的,还叫骂着冲上来拽他衣服,他被拽得摔到了地上。

发觉事闹大了,胖子不管他死活,朝他吐了口唾沫就匆匆搀着王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