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4页)

“什么?”赵文骁问。

“我想了想,”梁白玉抱着大衣跟毛衣,身后是踩了许多杂乱脏黑脚印的雪地,他眨了一下眼,纯洁而平静,“这底下其实也没什么对我很要紧的东西了。”

赵文骁第一反应是自己被耍了,就在他暴怒的信息素冲出来前,他又听青年说:“况且有这些瓦跟土盖着,别人想偷偷捞点什么回家都不可能。”

“还有,”梁白玉走近点,鞋尖跟赵文骁的只有一寸距离,他伸手去弹对方领口的碎土,没弹掉,反而让土变成了泥。

“我想把被大家铲走的雪再压回去,老天爷埋了我家,那就埋了吧,顺其自然就是最好的结局。”梁白玉轻声轻语。

赵文骁:“……”

“所以我觉得啊,就让那些雪慢慢融化好了。”梁白玉收回手越过赵文骁几步,停住,他抬眼望着狼藉里的老屋,“最快也得是年后吧,到那时候瓦片啊土啊都会一点一点被太阳晒干,这也是一种浪漫不是吗……”

赵文骁的太阳穴突突乱跳,面色铁青。

“怎么不说话呢,你是不是怪我呀?”梁白玉仰起脆弱又妩媚惑人的脸,声音藏在风里,说情话似的。

赵文骁迎上那双梁白玉含水带情的眼睛,硬生生将那股冲涌到喉咙口的不快咽了回去。

“没有。你摊上这样的事,老家说没就没了,我能明白你的心情。”赵文骁握住披散在青年锁骨部位的一缕长发尾,捻着上面的水珠寒潮,嗓音低柔,“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吧,只要你高兴。”

“嗯。”梁白玉的唇角翘了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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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骁去找一个壮汉,让对方挨个叫回原班人马,将铲走的雪再铲回去。

大家不约而同的认为这是梁白玉的意思。

一会这样,一会那样,遛狗。

赵文骁监督完工回去,他脱掉沾满泥跟雪的皮鞋洗了个澡上楼,推门看见梁白玉靠在床头吃药,周身的低气压登时就散没了影。

“白玉,你怎么干吃,不喝水?”赵文骁快步走过去。

“忘啦。”梁白玉含糊着说了句。

床边的桌上放着梁白玉的私人物品,这都是他在屋顶塌下去前匆忙带出来的。

很简单,只有两个袋子。

一个里面是遗像,袋口扎上了,另一个袋子是敞着的。

“怎么只有三瓶药,是不是还有很多没带出来?”赵文骁往里打量,“中药包呢?”

梁白玉捧着水杯:“没了,总共就这些了。”

“吃完了怎么办?”赵文骁抓着未干的头发靠近,“回奚城开?”他坐在床边,凝视眼前人,“还是其他医院都有?”

梁白玉轻笑:“吃完了就吃完了呗。”

赵文骁等他喝完水就拿走他的水杯:“身体的事,你为什么不能重视起来?”

“怎么一个个的都以为我不在乎生死呢,我要是不重视自己,就不会按时吃药啦,药那么苦,各种胶囊更是大得难以下咽,我每次都要吃一把……”梁白玉嘟囔着,他在赵文骁开口前打哈欠,“我困了,你出去吧。”

完了又说,“今天谢谢你,辛苦了。”

“跟我客气什么。”赵文骁搓了搓高挺优越的鼻根,“对了,你母亲工作的房间塌了,那些生前留下的医书笔记……”

“不重要了。”梁白玉的四个字越往后,音量越小,他面朝窗外的冰雪世界,转眼就睡着了。

赵文骁给青年拉好被子,握了握他的手,附身在他指尖上落下一吻。

浅尝辄止,没有放任自己再做其他行为。

一个人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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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杨鸣家里杀了猪,几天前他去给亲戚送猪肉,因为大雪的原因就住亲戚家了,他在那待得要长毛,不听劝的用亲戚家狗绑块扳做成故事书里的雪橇,自个坐到板上风风火火的出发了,结果半路频繁摔进雪地里,体会到了万里长征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