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穷追猛打(第2/10页)

资历平感觉到了资历群对贵翼的痛恶和对自己“欺骗”他的耿耿于怀。 

“我会有一段时间没有人身自由,我和党组织的信任纽带断裂了,我的身份在他们眼里变得模糊不清了。小资,其实我这样跟你剖心掏肺讲这些话,是违反纪律的。”资历群说,“因为你的身份才是一个真正的疑点。” 

资历平说:“大哥说得对,如果不是贵婉,我现在还是一个局外人。” 

“所以啊,你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 

资历平的胸口隐隐作痛,他忍着,在所有具体事情都无法明确之前,他会谅解资历群的一切,因为,资历群习惯当赢家。 

“我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慢慢习惯贵婉的离去。我现在又要慢慢花时间回忆起贵婉的一笑一颦,来配合党组织的隔离审查。” 

“对不起,大哥。”资历平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 

资历群猛然一抬头,说:“这也是他教你的?” 

“什么?” 

“很多人都不擅长即兴发挥,偏偏你在这方面是天才。”资历群淡淡地说。 

“我在你面前,没有‘装’过。”资历平真的感觉委屈。 

“撒谎。”资历群“呵呵”一笑。他伸手去把桌上的一碗白米饭挪到资历平面前,说了声,“菜凉了,吃饭吧。” 

苏梅是一个很寂寞的女人。 

事实上,无论是警察局或者是侦缉处,从来都没有人正眼看她一眼。这一切,都源于她身份的“不纯”。 

不管是她朦胧不定的过往,还是身份不断转变的现在,同事们都跟她保持着疏离的态度。 

资历群与苏梅有着极为隐蔽而又紧密的关系,而资历安与苏梅却是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的互相利用关系。 

不可否认的是,苏梅在资家两兄弟之间,亲密且疏离,重重叠叠缠绕不清的关系下,苏梅身上某些体质已经达到谁都不可触及的地步。 

同事们始终都用有色眼镜看她,而苏梅对自己的真实身份一直都非常谨慎地加以维护,以至于“叛徒”的头衔流布甚广。她在侦缉处受人白眼,招人嘲笑,而所谓爱着她的未婚夫资历安对此是保持沉默的,他的沉默无疑助长了侦缉处蔑视她的风气。 

苏梅一直在想,自己该做点什么,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心中充满了对所谓“戡乱救国”的使命感。 

她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个玻璃烟缸,她不吸烟,却特意买了一个琉璃烟缸做摆设,就像资历安从来不吸雪茄,口袋里却永远揣着一包上等的雪茄烟一样。 

苏梅在寻找一个隐藏已久的秘密,亦或者是真相。 

一大早,有人送了一束花来。 

九支白玫瑰,意喻“冰清玉洁”。 

苏梅很诧异,因为送花人的名片上写着“贵翼”,还有几句谢她的话,无非就是在医院里自己情绪过激,谢她言语得当,洗清自己的嫌疑,处处为自己的军政前途着想。贵翼还写了一句,谢谢她关照自己的话,语意朦胧,花语含蓄,让苏梅有点措手不及。 

苏梅早年还有一身浪漫气质。 

但是现在,她已经锻炼成一头猎犬,可以随时露出凶恶的牙齿去撕咬猎物,毫不留情。她看完贵翼的名片后,就把白玫瑰扔进了垃圾桶。 

资历安敲门进来了。 

他很少进她的办公室。因为他是她的上司,他随时可以打电话叫她到办公室来聆听教诲,今天,他破了例。 

他主动来找她。 

苏梅很守规矩地站起来,向他立正。 

资历安“啪”的一声把一份档案查阅表扔到苏梅的办公桌上,生气地说:“解释一下。” 

苏梅垂下眼帘。 

“我就不明白了。”资历安的口气咄咄逼人,“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你为什么对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那么上心。你想调查什么?我说过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准私自追查‘告密者’,你倒好,阳奉阴违,孜孜不倦地去查谁‘出卖’了你,你到底是怀念从前的生活,还是忘不了从前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