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 致萧军(书信节选)(第2/4页)

不写了。

祝好。

八月二十七日晚七时

你的信封上带一个小花我可很喜欢,起初我是用手去掀的。

东京趜町区富士见町,二丁目九一五中村方

一九三六年八月三十一日(日本东京——青岛)

均:

不得了了!已经打破了记录,今已超出了十页稿纸。我感到了大欢喜。但,正在我(写)这信,外边是大风雨,电灯已经忽明忽暗了几次。我来了一个奇怪的幻想,是不是会地震呢?三万字已经有了二十六页了。不会震掉吧!这真是幼稚的思想。但,说真话,心上总有点不平静,也许是因为“你”不在旁边?

电灯又灭了一次。外面的雷声好象劈裂着什么似的!……我立刻想起了一个新的题材。

从前我对着这雷声,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不然了,它们都会随时波动着我的灵魂。

灵魂太细微的人同时也一定渺小,所以我并不崇敬我自己。我崇敬粗大的、宽宏的!……

我的表已经十点一刻了,不知你那里是不是也有大风雨?

电灯又灭了一次。

只得问一声晚安放下笔了。

三十一日夜,八月

一九三六年十月二十四日[1](日本东京——上海)

军:

关于周先生的死,二十一日的报上,我就渺渺茫茫知道一点,但我不相信自己是对的,我跑去问了那唯一的熟人,她说:“你是不懂日本文的,你看错了。”我很希望我是看错,所以很安心的回来了,虽然去的时候是流着眼泪。

昨夜,我是不能不哭了。我看到一张中国报上清清楚楚登着他的照片,而且是那么痛苦的一刻。可惜我的哭声不能和你们的哭声混在一道。

现在他已经是离开我们五天了,不知现在他睡到那里去了?虽然在三个月前向他告别的时候,他是坐在藤椅上,而且说:“每到码头,就有验病的上来,不要怕,中国人就专会吓呼(唬)中国人,茶房就会说:‘验病的来啦!来啦!’……”

我等着你的信来。

可怕的是许女士的悲痛,想个法子,好好安慰着她,最好是使她不要静下来,多多的和她来往。过了这一个最难忍的痛苦的初期,以后总是比开头容易平伏下来。还有那孩子,我真不能够想象了。我想一步踏了回来,这想象的时间,在一个完全孤独了的人是多么可怕!

最后你替我去送一个花圈或是什么。

告诉许女士:看在孩子的面上,不要太多哭。

十月二十四日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五日(日本东京——上海)

三郎:

我没有迟疑过,我一直是没有回去的意思,那不过偶尔说着玩的。至于有一次真想回去,那是外来的原因,而不(是)我自己的自动。

大概你又忘了,夜里又吃东西了吧?夜里在外国酒店喝酒,同时也要吃点下酒的东西的,是不是?不要吃,夜里吃东西在你很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