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问罪 不知令妹回府后,打算怎么责罚?……(第2/3页)

闺中少女出阁前紧张,这事也不稀奇。

楚安照此说了,又恭敬赔礼。

老太妃原就对赐婚的事不满,昨日瞧见新娘换人后更是憋了满肚子的火,待楚安凑上来,难免一顿责备,骂得毫不留情。

这是武将遗孀,一品诰命,丈夫、儿子、女儿全都葬送在沙场为国捐躯,就是到了皇后跟前也能摆摆款儿。

楚安受了,将歉疚的姿态摆得万分诚恳。

末尾,又忍气吞声,说楚嫱任性逃离,阖府上下始料未及,为免伤了两家和气,老夫人冒死入宫请罪,跟皇上禀明了缘由,才换了阿嫣过来。待日后楚嫱回家,定会好生责罚。

谢家众人听后将信将疑。

但此刻深究真伪又能有何用处?

武氏手里捻着寒玉,缓声道:“女儿家畏嫁,倒也说得过去。只不过帝王赐婚,满朝皆知,昨日宣旨时宾客们的神情楚公子也瞧见了,实在有损谢家颜面。不知令妹回府后,打算怎么责罚?”

这话问得突兀,楚安微微一愣。

事出匆忙,楚家其实还没顾上这事儿。

但话头赶到了这里,他总得给个差不多的交代,遂拱手道:“舍妹行事任性,险些酿成大错,回府后定会罚跪祠堂,抄写百遍女戒女则,令她静心思过,痛改前非。”

“仅此而已?”

“太妃的意思是……”楚安迟疑。

“若是寻常婚约,楚家既不愿嫁女,我自不会纠缠,婚事作罢也就是了。但这件事牵系的是朝廷,楚家闷声不吭换了新娘,我们瞧着先老太师的面子才没抗旨,就连府里长史要上书问罪也被我劝下了。令妹捅这么大篓子,若只罚跪抄书,未免轻拿轻放。”

“她既行事任性焦躁,不顾后果,不如寻个道观寺庙清修两年,静心悔过,能比跪家祠管用些。”

“就连婚事也得过两年再议,否则她前脚嫌弃我谢家,后脚又嫁予旁人,置朝堂信义、王府威严于何地?”

武氏缓声说罢,举杯抿了口茶润喉。

楚安却被这番话惊出一身冷汗。

谢家雄踞一方,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王妃这样要紧的位子绝不是楚家想换就能换的。昨日谢家并未抗旨,必定是瞧了朝廷的面子,息事宁人。但若他们真的追究,命长史上书弹劾兄弟子侄都走仕途的楚家,皇帝绝不会坐视不理。

届时帝王降罪,可不止武氏说的这么简单。

楚嫱这祸闯得实在太大了些。

比起楚老夫人的偏私,楚安毕竟在意阖府前途,不敢讨价还价,只得恭敬应了。

武氏这才松口请他入座。

进屋之初的冷凝威压之感,在此时随之一松。阿嫣才要舒口气,就见谢珽忽而抬手,屈指轻扣了扣桌案。

满屋安静的间隙里,这声音万分清晰,立时引得众人瞧了过去。

楚安屁股还没坐稳,对上谢珽那轻飘飘投来的威冷目光,知道他还有话说,又忙弹了起来,强自镇定道:“殿下请讲。”

谢珽道:“楚公子觉得这就完了?”

楚安闻言头皮一紧,有点怕他提出更为严苛的惩罚,让楚嫱的日子更不好过。

哪料谢珽开口,说的却是旁的——

“令妹婚前临阵脱逃,是不愿孤身远嫁,无妨。只是她哪来的底气,认为她逃婚之后还能有好日子,可平安无事?楚家有太师之尊,她应该不至于蠢到枉顾后果,总会掂量一番。既决意逃走,定是有些底气。”

“不知这底气是楚家给的,还是有人暗中撺掇,许了她退路?”

他问得轻描淡写,却让楚安脸色微变。

就连阿嫣心里都猛地悬了起来。

其实当时她也觉得疑惑,堂姐虽秉性自私任性,却绝不蠢,关乎自身利益的事上更是盘算得十分精细。皇家赐婚之初,堂姐也曾欢喜雀跃,怎么后来又怕成那样,闹出逃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