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页)

所以他也无从得知,长风心中的人究竟是不是斐姝。

不过无论是谁,总归不会是他温涯。

因为他曾亲耳听到,夜非白调侃他对他这个师父在意太过,而长风冷声要他放尊重些,说他是他的师父,他如若怀有此心,便是禽兽不如。

*

温涯兀自出着神,忽觉手腕一紧,竟是已被少年人牢牢地抓住了。

“我的确不知道太多过去的事。”

他凑近了些,认真地对视上他躲闪的目光,眼中有浓烈的情绪,眉头微微压下,“但我信我的感觉不是假的。”

“你可以没有相同的感觉,可以觉得我是一厢情愿,但在那个我心里,你绝不会仅仅是师父。”

温涯感觉到一阵心脏麻痹一般的痛苦,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他脸上神色未变,稍稍往后移开了些身体,想了想,安抚一般地说:“那是因为你重情,别人对你好过一分,你就要还十分——从前我是你师父,你自小就跟着我,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对你不那么好了,你也没有记恨,还在我落魄时收留了我,耗费了很多心血救我。不过,你我之间,绝没有逾越师徒之份。现在你只记得起我一个,对我又本来就有些雏鸟情结,所以可能下意识把这种感觉放大了……”

牧野关于前生的记忆零零落落,多是霜雪峰上事,除了那只头上还未冒出角来的小狰兽,大多未写在《丹衷》书中,再加上虽然一样是师徒,但温涯与书中的温祝余个性并无丝毫相像,书中的牧长风与温祝余的故事也与二人有所不同,因此暂时并未察觉自己就是《丹衷》里的主角牧长风一事。而温涯总觉得告诉一个人他其实是从书中而来,简直比前世今生之事还要荒唐残忍,心中也担心他难以接受,因此便只向他说明了前世因由,并未提及此事。

牧野听到他如此说,心中其实并不如何信服,眉头不由得锁的更深了些。只是见他脸色愈发不好,究竟是不忍咄咄逼人地非要与他说个清楚,只得将他身上披着的他的外套裹了裹严,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起身将人牢牢地抱在了臂弯里,送回了床上。

温涯给他吓了一跳,刚想说自己能走,便已经被他妥善地放下,盖好了被子,只得有点尴尬地自己扯了扯被角。

牧野前两回抱他,一回是他熟睡时,一回是他发了高热人病得神志不清,这回趁着他醒时抱了他,松开了手自己也觉窘迫,立在他的床边耳朵又泛起了红。他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虽然耳朵还红着,视线却并不移开,如此看了他片刻才开口说:“不管从前怎么样,现在你已经不是我师父了。”

“我不是小孩子,心里清楚自己对你究竟是哪种感情。温涯,我对你,是第一眼见到就连今后要去哪里结婚都想好了的那种喜欢。如果你觉得不行,接受不了,就拒绝我,今后我单恋;你不拒绝,我就当你也喜欢我了。”

他太直白,也太虔诚,连告白都说得像宣誓一样郑重,温涯感觉自己胸腔里像是住了一只鸽子,马上就要冲破他的骨骼血肉,飞出去了。

他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艰涩地说:“你还不了解我,而且,从前心里很可能已经有在意的人,只不过是暂时还没有想起来,我如果就这么答应了你,对另一个你不公平。”

牧野说:“那你就把我和他当成是两个人。上辈子的事既往不咎,现在你的未来同事想追你,因为你长得好,人可爱,做饭好吃,他的猫儿子也喜欢你,这个理由你能不能接受?”

“你说我不够了解你,我承认,但是你要给我机会。”

牧野感觉在自己短暂的二十一年人生体验当中,还是头一回这么冲动地去做一件事,不过这些话就这么一点阻碍也没有地说了出来,倒是并没有什么难堪的感觉,顶多是掌心出汗,口唇发焦,有点等待考试放榜般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