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4页)

不过他无暇多想,展开剧本,便开始重新温习自己这些天为角色所作的设计。

温涯没有读过大学,他早在年纪尚小时便出来闯社会,原想等过上几年,熬出头来,再跟公司谈条件,去准备高考,然后读中戏,却没想到八年过去,自己根本没有熬出个头来。十年的经纪约还攥在公司手里,他只有兢兢业业搬砖的份儿,连表演也是自学成才的野路子。

他的表演方式可以算作是表现派和方法派的结合体,他大量的设计、练习、模仿,有时也调动自己的记忆、经验,寻找和人物相类似的情绪。而体验派则对天分的要求太高,电视剧拍摄的节奏太快,实际很少会有机会用上。

他这次所做的准备就是以表现派为主,主要依靠反复的练习和细节调适。

二十五分钟后,参加试镜的人员全部来齐,一共十三个。

申泽宇来时,温涯遥遥朝他点了点头,而他目不斜视,并没有理。

又过五分钟,剧组的工作人员捧了一摞纸条过来,“一人抽一张,按上面的序号排序等候。”

温涯随手抽了一张,展开一看,“12”。

坐在他隔壁的小孩儿捂脸哀嚎道:“啊啊啊!我是1!”

温涯莞尔,“是一鸣惊人的一,加油。”

小孩儿哭唧唧,“借你吉言厚——”丢下字条,小碎步跟着工作人员走了。

试镜邀约上写,随机抽取试镜剧本五场戏中的任意一场表演,每个人的试镜时长为三分钟,可实际上在正式开始前,还要留有一定的准备时间,因此试镜进行的速度的并不算快。

临近下午一点,11号才被带走准备,房间外的走廊上弥漫着快餐便当的香气。

温涯有点头晕出汗,从背包里翻出一条软糖,拆了一块含着,随口问抽到13号的申泽宇:“吃糖么?”

申泽宇一脸狐疑警惕,“你想耍什么花招?”

温涯好笑,无所谓地将糖果收回背包里,坐回了原处,不再自讨没趣。

申泽宇被人阴过,疑心病格外重,还是不依不饶,过来翻他的背包,“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拍过那么几部天雷网剧……以为阴了我就能轮得上你吗?”

一边说,一边从他的背包前面掏出一条还剩下最后一颗的橡皮糖,质问道:“这是什么?!”

温涯也不动气,只把最后一颗糖果剥开,一并送进嘴里,笑眯眯,“趣满果,黑加仑口味。”

申泽宇:“……”

恰在此时,工作人员探头进来叫号,“十二号——”

温涯站起身,把糖纸团了团,丢进酒店的纸篓里,又向申泽宇点点头笑着说:“走了。”便走去了走廊尽头的准备室里。

*

准备室里拉着窗帘,开着吊灯,工作人员又拿了几张纸条给他抽。

这次温涯抽到了2。

他微微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是牧长风多年以后在天问之镜中看到的真相,是温祝余罕有的情感外露的那场戏。

在三大门派秘境试炼之后,牧长风蒙受虐杀苍炎门首席弟子的冤屈,被押入水牢,苍炎门门主要求灵山宗宗主发落牧长风,以命抵命。

温祝余刚刚查验了尸体,又从水牢中问明了真相,便向宗主陈情,希望他能还牧长风清白,放他出来。却从宗主口中得知,苍炎门门主早知凶手并非牧长风,不过是需要有人来抵罪。

而灵山宗势力衰微,苍炎门门主早有吞并之心,一旦借机发难,灵山宗不是苍炎门的对手,到时内门外门千余弟子都将遭难。

所以牧长风只有死。

一头是恩重如山的师门,一头是从小抚养的爱徒。

这是五场戏中温涯最不愿试的一场,尽管那段记忆早已模糊遥远,但那种被锥心刺骨的痛楚却仿佛还残留在身体里,令人阵阵胆寒。

不过他的意愿无关紧要,他只有这一次机会,无论如何都要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