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叶婵宫的微笑(第4/5页)

宁长久不堪叶婵宫眼眸的注视,道:“当然是对我的照顾,弟子心中唯有感恩。”

叶婵宫点头,对此答案表示满意。

宁长久问:“师尊何时生病?”

“什么?”叶婵宫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听明白:“我……怎会生病?”

宁长久道:“人总会生病的。”

叶婵宫道:“我还是不明白。”

宁长久说:“生病之后,我就可以照顾师尊了。”

……

人要怎么样才能生病呢?

叶婵宫并不明白。

总之,叶婵宫尝试着想要生一场病。

她穿着薄衫立在道殿门前,任由凉风吹拂半日,不思不虑,最终只得到了心思禅静,并无其余体悟。

她又以手段模拟出了水,于白纱之间以冷水沐浴,亦只觉得玉躯澄净,无芜杂之念,更无丝毫‘病’的感觉。

于是,她又开始寻找病的迹象。

人在生病时,会发热,会咳嗽,会头昏脑涨。

于是她开始用道法模拟这样的状态,试图寻到一丝生病的感觉。

但叶婵宫又发现,生病时,有的人会发热有的人则会发寒,那热与寒到底哪一种才是病时真正该有的征兆呢?还是他们是并存的呢?

冰与火在人间有共存之法,可在身躯里又如何共存呢?

叶婵宫不解其意。

她发现,自己虽然坐观人间数千载,但对于病之一事,却依旧只是一知半解,此事亦如花中画中观花,只知其形不解其意……或许这也是飞升需要书写天碑的原因吧。

只是,飞升者领悟了知识,却要离开这个世界。

这些真理被一个又一个的个体掌握,然后被他们带离。

为何要如此呢?

难道说,飞升需要天碑,表面上是在鼓励人们追求真理,但实际上,却是想将拥有真理的人驱逐出这个世界么?

知识难道会毁灭世界么?不该如此的呀?

叶婵宫裹着被子,静静地想着这些,失神良久,直到宁长久走进来时,叶婵宫才回神,意识到自己是在尝试生病。

宁长久怜惜地看着她,道:“师尊,前些日子我只是随口一言,不要放在心上啊。”

叶婵宫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你说得对,人都会病,不知病如何真正体悟苍生?”

宁长久在床榻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若是如此,我也只能陪着师尊一起生病了。”

“一起生病?”叶婵宫不解。

“嗯。”宁长久道:“师尊以后做什么,我都随你一同做,吹凉风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师尊用冷水沐浴时……嗯……总之,师尊别再这样了,救济穷人需要的是一颗良善之心,而不是非要让自己变成穷人。”

叶婵宫裹着薄被静坐着,思考着宁长久的话语。

宁长久轻轻拿去了她敷在自己额上的毛巾。

叶婵宫微微失落,道:“这便是天人之隔么?”

宁长久看着她,却也摇头,道:“我忽然发现,师尊其实已经病了?”

“已经病了?”叶婵宫疑惑,她用手拭了拭自己的额头、脖颈,轻轻摇头:“我没病。”

“不,你有病。”宁长久斩钉截铁道:“寻常之人哪里会像你一样,整日心心念念着生病?师尊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就是病的征兆了,师尊……你病了。”

叶婵宫的手一点点捏紧裙摆,她自言自语道:“我病了么?”

宁长久点头。

叶婵宫问:“病总有病名病理,我这又是什么病呢?”

宁长久回答:“心病。”

“心病?”叶婵宫清冷的眉目微颤,“心病该如何医治呢?”

宁长久道:“自古便有老话,心病还须心药医。”

叶婵宫当然听说过这句话,但过去,她始终觉得,这不过是一句安慰人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