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此地宜有剑仙 拥素云白鹤(第2/5页)

她赤着的玉足已开始向内弓紧,原本如观音结莲花印的双手扣在了一起。

所幸这两年她修道刻苦,那剑胎早已炼化得所剩无几。

金乌融尽剑胎。

天地一声清鸣。

陆嫁嫁的肌肤似新剑折射晨光,忽地亮成了万点锐芒。

剑与她的躯体彻底融合在了一起。

剑灵同体本就稀有,能将剑灵彻底融入身躯,放眼整个历史,也只是屈指可数的几人。

接下来便是一番锻体。

摇晃的莲舟惊散了才醒的游鱼。

先前独坐舟头的清寒白雪如今在舟中再次融化,只是那幽香未减,反而更加袭人。

朝阳挣破了地平线,缓缓地升了起来。

满池莲花舒卷成绯色的流云。

莲花间的莺莺燕燕之语渐歇,柔腴的雪色里,精卫填平了海水,两朵暖月的间隙里,玉兔也缓缓抽回了玉杵,花白的药汁微微地溢了出来,如纤柔花瓣含着春雪。

舟上的连绵地动的山峦也渐渐停歇。

两场日出。

收拾狼藉之后,陆嫁嫁合衣跪坐,理着发丝,她的眉眼落到了探出的食指上,指尖于前轻抹。

她没有动念,甚至没有催动灵力。

一道细长的线便凌厉斩去,瞬息间切破了数片莲叶,激起了一道极长的水线。

宁长久看着她玉指上的剑光,赞叹道:“不愧是为师亲手教的徒儿,果然厉害得很。”

欢愉之意从她眉眼间淡去,陆嫁嫁胭脂飞霜的脸颊浮起淡淡的笑,她收回了手指,道:“师父确实功不可没,只是先前炼体有成,可那锻剑锻与不锻,好似没什么分别呀。”

宁长久同样微笑道:“炼体是打磨剑体,锻剑是磨砺剑心,这两者可要区分开来的。你如今炼体已成,日后为师应多给你锻剑才是。”

“少做美梦了,我可不会信你鬼话?”陆嫁嫁定了心绪,合衣系带,玉手伸至颈后,将秀发从衣领内撩出,披到背上。

宁长久轻轻抚摸着陆嫁嫁的佩剑,轻轻一笑,道:“是啊,若美梦能真,那我何至于现在才见到你呢?”

陆嫁嫁闻言,身子微颤。许是晨光映照,她回忆起两年的枯坐,身心皆拥在暖光里。

他们心有灵犀般一起抬眼、对视。

然后默契地凑近,一起闭眼。

晨光里,相接的唇,相拥的衣,白光照破一切,将这般景色勾勒得明亮。

最终这幕绝伦的景还是被那不安分游走的手提前打断了。

“当年临河城里,九羽遮盖之下,你与赵襄儿是不是也这样?”陆嫁嫁捉住了那只手,道:“此处四下无人我便饶了你,以后回峰再敢如此,我就将它剁了喂鱼。”

宁长久无辜道:“我与襄儿姑娘清清白白,嫁嫁不要凭空污蔑人呀。”

陆嫁嫁轻哼一声,擒着这只贼手,重新跪坐在船板上,问道:“对了,我的明澜剑呢?”

宁长久心中一震,心想明澜两年前就腐朽了,整柄剑就活下来了一只鸡。

宁长久轻声道:“那柄剑我还留着,只是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了,但古时便有剑随人去的道理,那毕竟是你的剑,所以我从未想过要丢弃掉。”

陆嫁嫁心中温和,面色却平静道:“我不信这些的。我只是随口问问,人无恙便好。”

宁长久微笑道:“是啊,如今的你哪还需要什么剑呢,你就是最绝世的那把。”

陆嫁嫁冷冷道:“我也不是小龄那样的丫头,休拿这些鬼话来哄我。”

宁长久故作难色,凑近她,道:“真的哄不了吗?”

陆嫁嫁仙颜平静,看上去很是淡漠,她随手取过那支竹箫,按于唇下,眼眸微闭,轻轻吹奏起来。

天清地明,微风徐来,水波银光如碎。

陆嫁嫁重新坐回舟头,莲花之中,箫声不似泣诉,更似悠悠青雀兜转过流风白雪,千秋月夜之后徐徐飞回故榻,啾啾而鸣,诉说着远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