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峰主殿中(第4/6页)

她端正地坐着,身姿笔挺,哪怕作为倾听者依旧带着峰主的威严和冷峻,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正在循循善诱之人。

两人又本着讨论的原则,将一些细节上的疑问梳理了一番。

陆嫁嫁感慨道:“这些都是你从书上看来的?”

宁长久点头道:“是。”

陆嫁嫁并不相信,轻声道:“什么时候,你能与我说说你真正的来历?”

宁长久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他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丝怀念。

陆嫁嫁见他不愿说便也没有勉强,道:“无神月很快来了,到时候众弟子都会一道下山猎魔,你尽量别去那些无人踏足的荒野,修仙者职责是守护人间,不乱人间的妖魔不必冒险斩杀。”

宁长久点头道:“嗯,这四峰之中应该也隐藏着什么,你也要小心。”

陆嫁嫁道:“我知道,我会护此峰周全的。”

宁长久继续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陆嫁嫁见天色不早,开始下达逐客令:“若没什么事,我先送你回去歇息吧。”

深夜,陆嫁嫁披上了那身黑色的衣袍,为了防止被发现,她并未走正道,而是将宁长久揽入怀中,直接掠空而去,从打开的窗户中回到了宁长久的厢房里。

陆嫁嫁此刻甚至已不需要仙剑便可御空而行,只是这也让她有些奇怪,若自身是剑,那与自己同行的宁长久又算什么?驭剑之人?

她不愿多想这个问题,将宁长久送回房间之后便无声离去。

……

……

夜里,宁长久并未直接入眠,他抽出了佩剑,开始复刻那诡异的剑招。

他之前在严舟睡梦之际记下了许多剑招,他所记忆的一共十二招,每一剑的动作都不似剑,更像是祭祀时奇怪的舞蹈。

他开始再次尝试这些剑招。

宁长久发现哪怕自己以此剑法连杀三人,但凭空舞剑之际,想要将剑法纯熟贯通,依旧很难做到,仿佛真正的生与死才是淬于剑上的锋芒,才能将那种破开一切直切要害的剑术发挥到极致。

宁长久见多识广,知道这剑法极不简单,甚至可能和那传说中天谕剑经的下半卷有关系。

但直觉又告诉宁长久,这不该是剑经的下半卷,他的潜意识里似是得知了剑经下半卷的去向,只是无法想起。

剑光照着月色,一遍遍地撕开黑夜,宁长久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快,这十二个剑招的运用与变化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开始熟练起来。

接着,他发现,这十二个剑招好像互有关联,它们所指向的,似乎是一剑。

这些剑招都是从一剑之中脱胎而来的。

宁长久不由地想起了不可观中最基础的道经《天心卷》,那是他一入门就学习的道经,但他修道至高处后才发现,之后无论是道门隐息术还是镜中水月这一类道法,都是天心卷的推演与变化。

莫非这种剑法和天心卷一样,都是道法自然,一生万物的“一”?

此刻认真钻研剑法与道法的宁长久并不知道,宁小龄今夜曾来找过自己。

第二天早课,宁长久并未前去,而是直接前往书阁之中去见严舟。

老人严舟还在熟睡,宁长久便取了本书随意翻读。

“隐峰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知过了多久,老人缓缓开口,他的生命之息微弱极了,一如风中独孤的蛛丝。

宁长久放下了手中的书,望向了严舟,直截了当道:“严峰是我杀的。”

严舟微异,他并未听闻此事,只知道严峰是死于一个白衣人之手,而那白衣人也坠入峰谷,以他对峰谷的了解,知道那白衣人哪怕不摔得粉身碎骨,也会被峰底那些邪器污染侵蚀,生不如死。

但他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是宁长久。

这件事本不可思议,但如果落到这位身负许多秘密的少年身上,似也不是不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