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5页)

仅凭一个晚上,阮鹤就能勾勒出阮久这几年在鏖兀的生活。

*

那头儿,阮久在兄长门外等了一会儿,兄长没再喊他,他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他推开门,探出脑袋,小声发出暗号:“噗呲噗呲,小猪小猪……”

赫连诛正抱着书,平躺在榻上,抬眼看他:“软啾,你回来了。”

阮久定睛一看,忍不住蹙眉:“你能把衣服穿好吗?”

赫连诛拢了拢敞开的衣襟,原来软啾不喜欢这样。

阮久进了房间,转身把门关上。

“先说好啊,明天要早起,还要回去看我爹娘。”阮久用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这以上的地方,不能留痕迹。”

赫连诛坐起来,乖巧地点点头:“明白了。”

“今天得早睡,所以不能超过……”阮久竖起一根手指,“一刻钟。”

赫连诛皱眉:“我做不到。”

“好像是噢。”阮久想了想,“那一个时辰。”

“……好。”

赫连诛下了地,捏着他的衣领,把他提到床榻上。

*

虽然之前已经约好了,但是赫连诛从来不怎么会把握时间。

阮久迷迷蒙蒙的,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心中还残存的一点清明的神智反复告诉他,得睡觉了,再不睡觉,一夜就过去了,他就没得睡了,被爹娘和哥哥看见……

阮久忽然想到哥哥还在隔壁,心中倏地一紧。

察觉到阮久忽然有些紧张,赫连诛捏捏他的手指:“怎么了?”

阮久“呜”了一声,拿手臂挡着自己的半边脸,说话声音极小:“……我哥……”

赫连诛面色不悦,都这时候了还想着他哥哥。

赫连诛拍拍他:“你哥就在隔壁,你小声一点,会被他听见的。”

一听这话,阮久更紧张了,伸手捞了两把,没抓住什么东西,便咬住自己的手。

赫连诛哭笑不得,把他的手救出来:“你就这么怕你哥?”

阮久没有回答,他强忍着不敢说话了,怕被兄长听见。

赫连诛把他抱起来,低声哄他:“我哄你的,不会听见的,这里的墙很厚。”

*

次日一早,阮久睁开眼睛,只觉得眼皮格外沉重,四肢也十分沉重。

赫连诛每次都是这样,开始的时候乖得跟一只小狗似的,什么事情都会问他,什么事情都听从他的吩咐。后来不知不觉就变了,撕开狗皮的伪装,显露出一匹狼的本性。

阮久每次都上当,每次都被他骗。

他愤愤地捶了一下床,他就应该不管赫连诛,让他自己一个人忍着的。

赫连诛察觉到怀里的人醒了,把他抱得更紧。

“没关系的,我跟他们说了,我水土不服,下午再去永安,你再睡一会儿吧。”

阮久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提打他了,翻了个身,把整个人都埋进赫连诛怀里。

赫连诛胸膛上粗粝的旧疤擦过他的嘴角,阮久没忍住喊了一声疼。

他睁开眼睛,捂着唇角直抽气。赫连诛连忙捧起他的脸,拿开他的手,帮他看了看。

“没事,就是破了一点。你把药都蹭掉了,再给你涂一点。”

赫连诛说着便伸长手去拿放在榻前的药膏。

阮久疼得眼泪汪汪的,嗓音沙哑,语气埋怨:“不是说好了,不能留痕迹的吗?”

“不是我。”赫连诛剜了点药膏,给他抹上去。

“啊?”

“昨天晚上,你非说你用……”

“我?”阮久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他好像想起来了,他当时想早点睡觉,但是赫连诛一直不肯,他就想用点缓兵之计。

就是……

总之,到最后,他的嘴角被撑破了,嗓子也哑了。

阮久躺在枕头上,看着头顶的帐子,欲哭无泪。

他当时怎么会犯傻犯成这个样子?

赫连诛重新给他上了药,就钻回被子里,抱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