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4/5页)

一时间,大堂内齐刷刷地跪倒了一片。

张幼双更懵了,尚方宝剑?是她所想的电视剧里常出现的那个尚方宝剑吗?

尚方宝剑,俞危甫。

两相结合,两者的信息就变得格外明确了。

地方官除却进京述职,鲜少见过俞峻真容,但此刻,众官员俱都认了出来,面前这男人就是从前的俞尚书。

王希礼愕然看了过去。

俞峻?不是那个户部尚书俞峻吗?

俞峻和俞先生是什么关系,先生不是名唤俞吉吗?

……

在得知这舞弊的流言之后,俞峻就已然下定了决心。

男人静静地伫立,好似经久不变的磐石。

俞峻知晓今日此举太过于高调,与他平日里的行事风格不符。

他为人向来低调,只求脚踏实地尽自己分内之事,绝不做那以权压人的勾当。

那是因为他从前不过孤家寡人,然而如今,却有了愿意守护的东西。

他的目光从张幼双、张衍、王希礼等人身上一一掠过。

他注视着杨逅,以不轻不重的语调,一字一顿地说:“我俞危甫的妻子与学生,还犯不着作那请托贿买,交通嘱托之事。”

曲蜷的指尖动了动,一滴冷雨渗入衣袍,凉意沁人。

高调吗?

在他爱慕张幼双,决心将张衍视作自己亲子那一日起,便早已做好了准备。

张衍他总有一日都要迈入官场,这也决定了他既为人父,不论如何都将避不开这些旧人旧事,不过早晚而已。

他虽不才,但尚遗留了许多政治财产。做父亲的理应为儿女奉献,做老师的,也理应为学生着想。

他会先替他扫平障碍,他的肩膀,供张衍来踩,好确保他能踩着他的累积,走得高,走得远。

俞峻面色冷沉,承认他与张衍的关系,承认他就是俞危甫,不过是早晚的事,只是正好择在了这一天!

他未尝不知梁武帝心意,褫夺了他的官职,却未收去那尚方宝剑。

他也未尝不知如今那位圣上的心意,他与这位陛下一同长大,视他为亲兄弟。

持剑的手分毫未动,深黑的眸子平静稳定如山。

……

今日他高调地站在这儿,就是为了向全天下宣告,向那位远在京城的圣上宣告。

张衍,是他俞危甫的儿子。

张幼双是他的妻。

……

俞峻的出现几乎是立刻就让局势扭转了过去。

张幼双懵逼地眨眨眼,喉口干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突然从未这么鲜明地意识到过,自己面前站着的是真正的,正二品的朝廷命官,这身肃杀冷冽的气势,这才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这时候,她甚至还有闲心去留意薛鼎,果不其然薛鼎也是懵了。

……这不是上次花椒楼那个?俞危甫又是什么?

“你、你怎会在此?”杨逅错愕道,“我不知这是你妻子,这当中定有误会。”

俞峻一出现,倒衬得这桩案子也成了不甚打紧的事儿了。

因为这是俞危甫,这天下谁都有可能舞弊贪污,但唯有俞危甫不会。

最重要的是——

杨逅定了定心神,叹了口气:“陛下这些日子一直念叨着你。”

“还有先皇……先皇临去之前,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压低了嗓音,“道是,危甫爱我……嘱了陛下,一定要将你召回宫来。”

“陛下若是知道了你今日在此,定然高兴得不知怎么是好了。”

俞峻婉言谢绝:“……你言重了,某不过一介罪臣。今日这番,不过是解我学生妻子之危。”

哦对,对。

学生妻子?

杨逅:“这是你的学生妻子?”

他皱起眉,长叹了一声,“既是你的学生妻子,我信他们绝无作弊的理由。陛下定然也是信的。”

俞峻眉梢很轻地皱了一下,望向那李贤说:“先皇赐我尚方宝剑,我今日在此地斩了你都不会有人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