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6/7页)

宣怀风担心外面的局势,并不想去休息,无奈被孙副官再三劝说,又亲自过来搀着他的胳膊往楼梯去,只好上楼到房间里去了。

这边房连长仍留在客厅里,一个人无趣地喝着茶。忽然,电话又响起来。房连长接了电话,却是刚才他派出去打探安德鲁消息的那个心腹士兵打过来的,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紧张地说,‘连长,副连长刚才将我叫了去,再三打听你的下落,又问我,知不知道宣副官在哪。’

房连长目光一厉,问,「你怎么回答?」

那士兵说,‘我说我不知道。但副连长看来不买帐,说我对长官隐瞒,把我关在营房里。我老半天才从窗户里爬出来,偷偷来打这个电话。连长,恐怕副连长是已经知道,我今天跟着你往衡园饭店见军长了。’

房连长生气地说,「知道就知道,怕他个球!老子遵照军长的命令列事,轮得着谁来监督我的行动?今天我且守着宣副官,以后军长自然是要发话的。对了,你告诉那边,有一个姓江的先生,和兵工厂很有干系,我请他到营房里接受保护。你千万把人家招待好了。」

刚挂上电话,一个守岗哨的士兵从外面快步进来,报告说,「连长,副连长来了。」

房连长大为诧异,这公馆为着保密,连江合宜都不敢告知地址,怎么副连长却嗅到气味,找到这来了?不过我是他的长官,就算找来了,我也不必怕他。

房连长便吩咐,「叫他进来。」

士兵出去不一会,蒋副连长走了进来。

房连长打量他这样全副武装,有点来势汹汹的意思,脸顿时黑下来,语气很不好的问,「蒋云正,你怎么找到这?派人盯我的梢吗?」

蒋副连长说,「不敢盯梢。连长派回去两个士兵,不肯和我说实话。我查到他们在营房里打过电话,找话务局查了号码,才找到这条巷子里来。」

房连长这才知道,自己疏忽在哪里,冷哼着问,「我今早走的时候,还要你看好营房,你来这干什么?完全不把军令放眼里。」

蒋副连长受了责问,并没有解释的话,反而问,「连长,军长那位姓宣的副官,是不是在这?」

房连长把脸一甩,「这事轮不到你管。」

蒋副连长说,「我猜他必然和连长在一起。我已经去过衡园饭店一趟,门房说他和几个穿军服的人走了,坐的轿车的号码牌,门房还记得住。那正是我们加强连轿车的号码。」

他举出这样确凿的证据来,房连长也不能回避了,态度强硬起来,「不错,他和我一道,而且他此刻就在这公馆里,你敢怎么样?」

蒋副连长说,「人就在公馆,那可很好,麻烦连长请他出来。」

房连长问,「请出来,然后呢?」

蒋副连长说,「自然他是要跟我走。」

房连长骂道,「放屁!他是军长交给我保护的人,倘若他跟你走了,我怎么向军长交代?我是你的长官,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回营地。」

转头吩咐身后一个士兵说,「你跟着副连长一道回去,都不许乱走,只在营地里原地待命。谁要是不听军令,你以我的命令,马上拘捕起来。」

蒋副连长不等那士兵走近过来,说,「和我提军令,那更好办了。我是接了总督的命令,过来找人的。我只问连长,你难不成连总督的军令也要违反?」

房连长见他亲自前来,态度并不畏缩,已猜到三分,可猜是一回事,当面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房连长领了白家的饷银许多年,白老爷子再老,也是他们这些大头兵心里的一尊神,闻言沉默了一下,「我这边,是实实在在领了军长的命令。至于你在总督那领了什么军令,我并不知道。总之,你要把人带走,办不到。」

话音刚落,一个房连长的心腹士兵从外面跑进来,向他大声报到,「连长,我们被包围了!兄弟几个勉强抵着大门,可只怕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