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7页)

便一把握了宣怀风的手。

宣怀风又是感动,又是感慨,对他说:「这年头中枪的人多着呢,你别担心,我也不至于这么不中用,不就是换个药吗?」

白雪岚叹道:「唉,你不明白的。」

护士仍旧做他们的功夫,把伤口里的药纱挑干净了,一人便用镊子夹了一块棉花,在一个液体瓶子时浸了浸,往伤口里擦。

宣怀风猝不及防,疼得「呀」一声叫出来。

白雪岚宛如被人割了一刀,一边紧紧抱了宣怀风,一边朝那护士低吼:「你这不是存心吗?我定要向院长投诉你!」

护士对他既畏且烦,说:「您到底要我们怎样呢?伤口不用酒精擦,怎么消毒?不消毒,又怎么给他换药?」

白雪岚说:「要擦酒精,你也不会先知会一声?」

护士说:「好罢,我现在知会您了,到底还擦不擦?要是不擦呢,不然我就撩开手,不然我就直接不消毒地给他换药,您先生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吧。」

示威般地把镊子往小白车上的消毒盘内一放。

白雪岚被她气得青筋直跳,要在平时,早教训她了,可现在却是宣怀风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不得不服软。

他也知道这个消毒是必要的,若赶起了护士,自己亲自来,更是下不了这个手。

忍气吞声道:「我明白你们的难处,就照你们平时的做吧。」

那护士苦是对上别的病人,早就耍大脾气了,因为知道白雪岚来头大,外面又这么许多的护兵,也不敢太过分,默默瞅了白雪岚一眼,冷着脸又把镊子拿起来。

刚才那块样棉花已经不能用了,取了一块新的,再浸到酒精瓶里。

便伸到伤口处,里里外外地擦试。

受伤的地方,触盐触酒最是疼痛。

宣怀风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步骤,镊子一往伤口里伸,就痛得太阳穴一阵乱跳。

白雪岚忙问:「怎么?疼得厉害?你疼就叫出来吧。」

宣怀风摇摇头。

当着白雪岚的面,他不想失态,只咬着下唇深深吸气,四肢绷得硬硬。

但不管心里怎么想,身体却很不愿意配合。

他从小被当司令的父亲宠溺,也是骄生惯养长大的,尤其吃不得疼,不过一会,额头都冒出冷汗来,把前面几缕碎发沾得湿湿。

脸色也一片惨白。

那平着酒精棉花的镊子,竟像刀在内里乱戳一般。

白雪岚痛苦得心都碎了,忍不住道:「等等,这样不是办法,给他打点吗啡罢,不然怎么受得了?」

护士说:「换点药就打吗啡,那些截肢的人怎么办?现在吗啡可也不容易得的,况且,也不是多大的痛,忍一忍就过去了,这样就打吗啡,会上瘾的,总不能以后他每次换药,都给他来点吗啡吧?」

白雪岚怒目:「又不是往你伤口上擦酒精,你怎么知道不是多大的痛?」

还要说,宣怀风在他怀里动了动,耷拉着眼睑,细声说:「不要吗啡。」

既然是他开口,白雪岚就不能再说什么了。

只好紧紧抱了宣怀风,柔声哄他。

护士们继续用酒精清洗伤口,每擦一下,宣怀风身子就微颤一下,不一会,原来的棉花不用了,换了一块新浸过酒精的,隔一会,又换一块。

白雪岚只觉得快被弄疯了,躁道:「怎么还要换棉花?都几块了?」

护士没好气道:「向来是这样的,难道就为着您不耐烦,我们就要把事情马马虎虎做了?那对伤患也不好。」

宣怀风一边疼得浑身乱抖,一边感觉白雪岚也跟着自己颤动,自己是身体上的痛苦罢了,他竟是心灵上的煎熬。

既感动,又感慨。

便倒抽着气,对白雪岚说:「你不要在这里看,出去吧。」

白雪岚坚定地说:「不,我一定要陪着你。」

宣怀风苦笑道:「这样自我折磨,有什么意思?何况我这伤口是一定要换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