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庄周梦蝶(四)任何人都不该碰你……(第4/7页)
既决要救他,舒年就不会半途而废。和之前一样,他救了少年,这回他感觉到比上次救人要轻松一些,说少年的精神状态有所好转了。
可少年依旧紧紧抱着他不放,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全副身心地依赖着他,似乎舒年就是他仅剩的一切了。
两人相拥而眠,但只要舒年动一动,少年就会立刻睁睛看他,确认他不会,才重新双闭上。
一个月中,舒年总会见到少年三四次,随着时间推移,几年过去,他已与少年一般年纪了。
他一直在长,但少年始终是初见时的模样,也从未说过自己的名字,不是他不告诉舒年,而是他说不出口。
舒年问过师父,这代表着少年的心障仍未痊愈,对自我认识不清,心存迷障。
“你在害怕什么呢?”
十四岁的舒年抱着少年,抬头问他。他有点郁闷,他们是同岁了,可少年居比他高了半头,他说话都要仰头看他。
少年睫微颤,眸中漾着似月光的水色,与舒年对视。
“我不治好。”
“好了……就会见不到你了。”
“你可以来找我玩啊。”舒年说。
少年说不出自己的身份,但舒年早就自己的名字和住址全告诉他了,可是也没见少年找他玩,为此他有点小不心。
“……”少年张了张唇,没有作声,眉间的失落清晰可见。
也许是他父母不让他出来玩?
舒年猜测着,也就心软了,他跟随师父南闯北,来去自由,可少年一看就知他家教极严,长辈拘束,不轻易出来。
“我等你来找我。”舒年轻快地说。
“好。”少年握住他的手,郑重许诺,“我会去找你。”
“无论何,我都会找到你。”
……
时至今日,舒年总算白了,当年的左朝见应该不是没找过他,而是找不到他。
他们相距十多年的光阴,因梦境的牵连而意外相识,却无跨越与死的界限,在左朝见去世后,他们才在这个被保留的梦境中重逢。
得知左朝见就是当初的少年,舒年心复杂,既心,也为他的离世感到难过,动抱了抱左朝见。
“好久不见。”
左朝见身形一顿,抬手缓缓抱住舒年,在他的发顶上落极轻的吻,低声唤着他:“舒年。”
舒年没有察觉到他的轻吻,却起来这个梦不对劲,很快放手了,与左朝见保持着一的距离,问:“后来你怎么样了,病好了吗?”
概是到了十五岁以后,舒年就很少看见左朝见了,两三个月才会入一次梦,十七岁那年只有一次,十八岁后,他的梦境被“他”彻底占据了,几乎再也没有做过别的梦。
但他觉得左朝见不像是痊愈的样子。录像带中的他疏冷淡漠,近乎封闭,像是冰雪塑造的完美雕像,没有什么温度。
倒不是说他不正常,只是舒年印象中的少年不是这样的。
少年虽话少,表也不多,但舒年够察觉到他内心细腻丰富的感,可长后的样子……就像是火光熄灭后,只余残存的灰烬。
也是因为这样,舒年才没立刻认出他。
左朝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安静地凝视着他,舒年了,又问:“这个梦境录像带是你做的吗?”
“是。我找不到你,请人算过,原来我无活着与你相见。”
左朝见握住舒年的手,将他的指尖收拢在掌心中:“所以我留了这个梦,就是为了见你。”
舒年起照片背后的两行字,“我从他的梦中醒来,他沉睡在我的梦里”,应当就是左朝见写来的,倒是与他们两个很贴切。
“可是你,”舒年欲言又止,“你为什么……”
左朝见抬眸望向他,等待着他的文。
“你见我,为什么保留的是春.梦啊?”舒年问。
“……”
左朝见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一字一顿:“不是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