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庄周梦蝶(三)…这是春梦啊?!……(第2/3页)

那人动作一顿,把画笔放下了。

他动作利落,很快收拾好了用具,转身走来,人似月色,冷而清冽,不染半分尘埃,好看得惊人。

“走吧。”他说。

“……哦。”朋友愣了愣,取下录像机,将三脚架叠起来,这一段画面很乱,但没有停止拍摄,还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说实话,每次看你的脸,我就觉得老天真是不公平,家里有钱,脑子聪明也就算了,居然还长得这么帅,啧,你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

“你跟文院院花怎么样了,成了没?”

“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她明明——等会儿,我说,你该不会又把人家给拒了吧?”

“嗯。”

“……”他朋友深吸一口气,“你够狠。人家大美女追了你那么久,你居然无动于衷,从小到大你喜欢过谁吗?你想遁入空门当和尚?”

左朝见没有回答,录像至此告一段落,后面的内容全是空白。

舒年吃掉最后一颗小熊软糖,擦掉指尖的糖霜,拿起手机搜索“易江大学建筑系”和“左朝见”的名字。

试过几次同音字后,他打出了正确的名字,搜索到了一些信息。

信息有建筑设计大赛的获奖名单,左朝见赫然在列;另外几篇竟是易江大学为左朝见撰写的悼文,原来他很早以前就死了,时间就在合影拍摄之后的转天。

学生们在返程途中,意外遭遇了极端天气,暴雨倾盆,山高路险,道路湿滑狭窄,左朝见为了拉住一个摇摇欲坠的游客不幸摔下山崖,直到半个多月后,他的遗体才被搜救队发现。

看到这里,舒年略觉惋惜,同时也在思考着左朝见和赵澎的关系,赵澎保存合影与录像带是为了什么?博物馆里的东西引他看录像带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一盘录像带要放,赵宇杰再也不想靠近录像机了,瓦工替他播放,舒年放下手机,看起了第二盘录像带。

这盘录像带有些奇怪,一直保持在同一个画面上。

画面拍摄的是空无一人的教室,窗外天气阴沉,一直在下雨,如果不是有雨声,舒年还以为这是静止画面。

“轰隆——”

雷声响起,舒年目光一转,意识到这不是从录像带传出来的声音,而是博物馆外下起了雨。

雨声越来越大,与录像带中的雨声逐渐重合,当它们变得完全相同时,舒年身边的环境一下子变了,他竟然进入了录像带中的空教室。

是鬼的空间?

舒年环视四周,教室里没有郁慈航他们,只有他在。

他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了某些东西,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完全不疼,于是他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他进入了一个梦境。

梦是玄之又玄的事物,自古以来,众多玄学大师为解梦倾注了巨大的心力,甚至研究出了一些保存梦境的方法,最有名的事例就是“黄粱一梦”。

客店中,落榜的穷困书生哀叹自身凄苦,好心的道士取出瓷枕头叫他枕上,书生在梦中度过了富贵荣华的一生,醒来时店家的黄粱饭仍未煮熟。

这其实就是道士在瓷枕中保存了梦境,能让人如临其境,除了没有痛觉之外,其他感官仍旧保留着,足以假乱真,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区别。

舒年知道,现实中的自己应该是正在沉睡,这是他的意识被卷入了梦境,必须等到梦中的某个时间点结束才能醒来。

这是谁的梦境?赵澎的,左朝见的,还是其他人?

舒年在空教室里东张西望,一般来说,梦境的起点都会留下一点痕迹,表明梦境主人的身份。

他在课桌上看到了一些东西:一只手表,一叠稿纸,稿纸上印着易江大学的校徽,以及建筑系的设计作业,封皮上写着左朝见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