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制服(第2/3页)

少年往外跑去,走到窗口看到外面被他摧残的芭蕉叶,微微一愣,回头歉疚道:“师兄,我方才不小心毁了你的芭蕉,等我领完罚就去大师兄那儿取生灵水,一定帮你把它们复原!”

少年脚步轻快的离开了,屋内重回一片寂静。

孟尘垂眸,鸦翅般的睫羽掩住了眼中情绪。

以前,他以为这天极峰上的人,虽然同他没有血缘关系,却是他这辈子最亲密无间的亲人。

后来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可笑,那所谓的亲人,原来是一群阴冷可怖的怪物。

他们冷血无情,自私残忍,一副副完美无瑕的面具下不知藏了多少阴狠歹毒的手段。而他在有能力彻底反击之前,必须有足够的耐性,和那些人周旋。

——为了让自己斩断枷锁,彻底自由,亦为了护住那个看起来凶的不得了,却是唯一真心待自己的少年。

——

夜深了。

常年栖息在天极峰的那只仙鹤盘旋飞进栖雪居,优雅的收了翅膀,落在屋檐一角,矜持的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等了片刻,屋中却不见有人出来,甚至连烛火也已经熄灭,仙鹤歪了歪脑袋,顿时有些丧气似的,拍着翅膀闷闷不乐的飞走了。

殷迟走进院子,一张脸青白一片,浑身被寒水浸透,衣襟处还有未融化的冰渣。

其实一个很基础的口诀就能把身上的衣服弄干,让自己不那么难受,殷迟却没那么做。他走到门前,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瓷瓶,把里面的生灵水浇到芭蕉叶上,然后轻轻推开门进了屋子。

屋里烛火已熄,视线昏暗一片,嗅觉因此变的分外灵敏。

殷迟闭上眼,轻轻吸了口气,只觉满鼻满腔都是一种淡淡的兰草香,分明是沁人心脾的幽冷味道,却如一团烈火涌入心肺,烧的他胸腔灼灼发热,连方才被寒天瀑冻僵的痛苦都感觉不到了。

他抬脚往最里面的居室走去,一直来到那人床前。

“师兄,”他哑着嗓音小声唤,“你睡了吗?”

黑暗中看不清晰,床榻上似乎有一道白,一动不动的卧在那里。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殷迟说着,哆嗦着打了个喷嚏,声线因冷而轻轻发颤,听起来分外可怜,“师兄,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听你的话,在瀑布下乖乖待了五个时辰,身上冻坏了好几处地方,真的好疼啊……”

床上还是没有动静,殷迟心里好像有蚂蚁在咬,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我太冷了,今晚和师兄一起睡可以吗?”

等不到答复,他已没了耐性,胆子在黑暗中被欲望胀大,直接纵身往床上扑去。

反正,师兄无论如何也不会真的同他生气的……

“咚”的一声闷响,他扑在一片硬硬的空落落的床板上,再定睛一看,才发现之前那片白原来是薄被。

殷迟:“……”

人呢???

——

“你怎么来了??”

薛朗打开门,脸上一片震惊。

许是到了夜晚的缘故,孟尘换下了太玄弟子上课穿的天青色制服,穿了一身素色衣衫,整个人的气质更加干净出尘,映着身后皎洁柔和的清辉,恍若月神下凡。

孟尘冲他微微一笑,礼貌问道:“可以让我进屋说吗?”

薛朗盯着他,本想立刻把这名不速之客赶出去,然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更快一步,手掌已经不由自主的把屋门敞开了。

敞的很大,差点把门轴掰断的那种。

孟尘忍不住又笑了笑,抬脚迈入了屋中。

薛朗:“……”

他眼中划过一丝懊悔,但事到如今又不能再把人赶出去,只好回身关上屋门,跟着孟尘进了屋里。

“还住的惯吗?”孟尘四处打量了片刻,问,“有没有缺的东西?”

“没有。”薛朗一脸不耐烦,“修仙之人,哪有这么多穷讲究?就你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