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玫瑰 “……省点水。”(第2/7页)

先前他还在时,会强硬要求白静吟按照他制定的作息时间来,一切饮食起居、锻炼都一板一眼,丝毫不错。

但沈从鹤过世后,无人管,白静吟就如无人照料的花草,日渐枯萎。

如低血糖、营养不良这种症状都算是轻微,白静吟多次求死不得,令她饱受后遗症折磨。

贫血,骨折……她就像讨厌自己生命太长,硬生生地挥霍着多余的活力。

沈淮与说:“不怪您,您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看着。”

刘姨哎了一声,跟着医生和助理一同离开,将门关上。

房间中顿时只剩沈淮与和白静吟,安安静静,能清晰地听到时钟行走的滴答声。

沈淮与对病床上的白静吟说:“既然醒了,就别装睡了吧。”

白静吟睫毛颤动两下,才睁开,苦笑:“和你父亲一样。”

沈淮与心平气和地问:“您今天做这一出苦肉计,又是想和我说什么?”

“什么苦肉计?”白静吟说,“你觉着我会做吗?”

沈淮与顿了顿:“您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他站起来往外走,快走到门口时,终于听到白静吟叫他:“回来!”

沈淮与停下脚步,侧身:“现在想说了?”

白静吟勉强坐起来,腰部垫着一个软垫,皱眉:“你这孩子……”

显然易见,白静怡完全拿沈淮与没辙。

白静吟已经记不起小时候的沈淮与是什么模样,她那时候被迫产子,状态很差。从沈淮与刚出生,再到他四岁时,四年时间,白静吟都无法接受自己竟然生了个孩子。

还是和她曾经最尊敬的沈老师生下的。

幼年的沈淮与由沈从鹤亲自教导,毕竟这是他好不容易、强行得来的血缘纽带。

当初为了能够成功怀孕,整整三个月,除却生理期外,几乎每天,白静吟体内都要含着沈从鹤的体|液。这段日日夜夜被做到崩溃的经历让白静吟不忍回想,连带着孕育生命也并不让她感到喜悦,只恍然认为肚子里生长的,是将她和沈从鹤永远绑在一起的枷锁。

幼年的沈淮与却格外亲近她,白静吟自觉自己还年轻,不愿承认自己已做母亲这件事。外加他长相越来越肖似沈从鹤,令白静吟愈发难受。

她已经忘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沈淮与与她渐渐疏远,越来越沉默。

直到沈从鹤被送去火化那天,白静吟没有在场,她找到了沈从鹤藏起来的结婚证。

悲哀地发觉这场将她束缚半生之久的婚姻自动无效后,心中没有畅快,只有空寂。

沈淮与也是从那时候起,称呼她为“白女士”。

沈从鹤临死前答应给予白静吟自由,赠与她足够丰厚的财产,赠与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白静吟坐拥千金,先前拼命追逐的自由如今唾手可得,她却只觉寂寥无人并肩。

沈淮与走回来,他那酷似沈从鹤的脸让白静吟恍惚片刻,才哑声说:“我今天才听邓老说,今年年夜饭,你将明茶请到你家里。”

沈淮与颔首:“没错。”

白静吟心中发颤,握住被子的手一紧:“所以你就趁着过年糟蹋了人家?”

沈淮与说:“没有。”

“你骗谁呢?!”白静吟气急败坏,“好好找个镜子看看你脖子上的草莓印和抓痕,再看看你耳朵上的牙印!你这明显是开了荤——”

她气一时没喘上来,咳了两声,难过极了:“明茶才多大?你就……她好歹叫你一声老师,还那么尊敬你,你竟然做这种事,你叫我脸面往哪里放?”

沈淮与为母亲倒了杯水,垂眼看着她喝下,才说:“我没欺负她,发乎情止于礼。”

“你个狗崽子还懂什么止于礼?”白静吟说,“恨不得拐人小姑娘住家里八百遍,我只看到发|情没看到止礼。”

沈淮与从容不迫坐在床旁侧,双手交握,放在腿上:“随您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