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智擒一剪梅 上(第2/6页)

要说这种事情,过去也不是没有过。三四个部门一块协作,但只要贼首不出现,等个两三个月,风波过去了,大家还是照样慢吞吞熬日子。

只要巡按大人和巡查使不来,那就没什么火烧眉毛的。

县老爷心想啊,“一剪梅”你要是但凡有点脑子,这段时间就找个地方钻进去躲着,把风头熬过去再说。

这样一来,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动兵戈,和气生财。

至于那守备黄公公,也真是吃饱了撑的,为了一罐价值五十两的滇红把大家好一阵折腾。

可见这公公也真是没多大的眼界。

公公是个不省心的就罢了,偏那“一剪梅”也像是发了失心疯。明知道正在追捕他,非但不去避风头,还天天在外头顶风犯案,简直就像是在故意嘲讽黄公公和府衙上下似得,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人,又有人来报案,说家中失窃了。”

捕头老梁哭丧着一张脸走进衙厅。

这老爷们再累,都是坐在县衙里头办案。真正苦的是他们手下这些差役啊!

巡城,核验,还有勘察案发现场,可不都是他们亲力亲为的么。

就这几天的功夫,老梁都把过年刚穿上的新鞋给跑出个洞来了。

“这次又是谁?”

老爷趴在案几后头,一手抵着额头,拧着眉毛问道。

“是城东头铁匠铺。”

“‘一剪梅’偷了什么?难道把铁匠铺里的风箱给偷了?”

老爷头疼地问道。

“他……他偷了铁匠六十岁老奶奶的陈年裹脚布。老太太的儿媳妇昨天晚上伺候她洗了脚,把裹脚布浆洗好了挂在院子里头。今天一早儿媳妇一打开门,发现裹脚布不见了,院子的影壁上被人画了一朵五瓣梅……这可不就是‘一剪梅’的手笔嘛……”

说完,捕头老梁也是一脸哭笑不得,“现在老太太闹的要死要活的。说清白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居然被‘采花大盗’给玷污了,闹着要去跳河。好说歹说的,才被她儿子劝下来了。这会子还在哭呢……”

“一剪梅”你有毛病啊?老太太的裹脚布你都不放过,你还是人么?

县老爷听得频频摇头,唉声不已。

要说过去,“一剪梅”在外地的时候虽然也时常作案,但是下手的对象无不都是非富即贵,从来不向斗升小民下手。

非但如此,还时不时地传出他将偷盗来的财物,无偿发给穷苦百姓的传闻,所以才有了“义盗一剪梅”的诨名。

街头的那些无知妇孺,穷苦百姓,提起他的名号来,也先是说一声“义”,然后才接着一个“盗”字的。

至于“采花大盗”这个名头,多半也是调侃,实在是因为此人有事办事有些荒诞不羁的缘故。

所以他虽然偷盗无数,在普通百姓中的声名却很是不错。

甚至有些年轻不经事的闲汉,因为仰慕他的“威名”,居然以他为榜样,也做了一些打劫富家的事情来。

他们可不是“一剪梅”本尊,有飞天遁地之能。弄得要么下被了狱,要么被流放,下场凄惨。简直就是败坏人心风气,很是要不得。

若他只是对富户下手,也就罢了。

本县穷苦,除了一个港口,多是山地。最大地主都没有几亩田。

县衙的库房摇摇欲坠,台风天来了,里头和外头一块漏水。按照“一剪梅”以往下手的那些人家的标准,全县上下也没有几家能富得入他的法眼。

没想到的是,他来到本县之后,却是一反常态,朝小老百姓下手了。

最早偷了黄太监的五十两银子不算,居然连客栈酒楼里的点心果子和茶叶,还有客船上的大花布都不放过。

更加过分的是,在黄太监下令缉拿后。这“一剪梅”就跟疯了一样。五天之内,连连犯案,有时候甚至一个晚上就能偷好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