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他根本不愿意浪费时间当人家证道的工具,就想和未婚妻在魇都过没羞没臊的日子,一直到地老天荒。(第2/7页)

璃宽茶从墙头上跳了下来,那种兽,鼻子眉眼都长得差不多,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它。

“这朏朏不是魇后跟前的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他昂起头四下张望,“魇后进城了?”

戍卫一脸茫然,“没看见,来的只有这东西。”

朏朏修不成人形,也没有驾云的本事,从尔是山到魇都上百里,得靠四条腿跑。仔细看它的小蹄子,几乎都磨破了,什么样的动力,能驱使这懒洋洋的解忧兽连夜跑那么远的路?

璃宽茶觉得不大妙,把它兜进了自己怀里,“你来找令主的?”

朏朏点了点头。

他回头和大管家交换了下眼色,“可令主昨晚上回老家办事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你找他有什么事?”

于是朏朏叽里呱啦连喊带比划,情绪激动得璃宽茶几乎抱不住它。

当然它的表达也是鸡同鸭讲,璃宽和大管家面面相觑,半天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管家一头雾水,最后干脆问它,“是不是魇后出了什么事?你别再喊了,点头摇头就行。”

他们最不愿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朏朏点头,点得很重很重。璃宽茶啊了一声,“完了……”转头狂奔向广场,边跑边喊,“来人,快来人,点二十名精锐,跟我去尔是山。”

慌不择路的当口,咚地一下和人迎面相撞,撞出了满眼金花,“谁谁谁!”他叫骂。

“你魂丢了?”头顶上飘下来一个声音,带着倒吸的凉气,可能是被他撞疼了。

璃宽茶差点哭出来,还好,令主回来了。他大力地比划,“刚才朏朏来报,魇后好像出事了。属下听不懂它的兽语,反正照猜测肯定是这样的……”

令主愣住了,不等璃宽召集人手,一阵风地冲出去,广场上晾晒的衣裳纷纷刮落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出什么意外了?令主感觉心在胸腔里燃烧,只恨自己还不够快,不能抬脚就到尔是山。

他只离开了一晚上而已,临走还在草庐周围设了结界,能出什么事呢?他已经在刹土上待了整整九千年,和老家几乎失去了联系。本以为永生永世不会再回去的,然而一个意生身的临世,却让他不得不重新回到他出生的地方。

无爱便无怖,一切的恐惧以他的爱情为载体,一点一滴生根发芽,乃至把他吞噬。他的族群,是一个与光辉相伴的族群,他们必须耗尽毕生心血捍卫皇权,这是他们的宿命。令主当初被贬进梵行刹土时,想法很简单,族群抛弃他,他就在那里混吃等死逍遥一辈子;如果有一天还会起复他,那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大不了不计前嫌,该辅佐谁就辅佐谁,反正帝王死了,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那是孑然一身时的想法。

现在他有了未婚妻,有些想法就发生转变了。他根本不愿意浪费时间当人家证道的工具,就想和未婚妻在魇都过没羞没臊的日子,一直到地老天荒。

于是他上明王山,拜见了十大长老。当初他出生时对他喜爱非常的长老们,现在看见他,依旧是爱恨两难的感觉,“你怎么回来了?”

他说:“被贬又没说不许回来探亲,长老们还是我的亲人。”

明王殿上弥漫着悲伤的气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阴影,重新笼罩上长老们心头。万年前,阿准是明王山唯一的双色麒麟,麒麟三色为佳,双色是上品,单色则是极品。颜色越单一,神力便越强大,所以满山五颜六色的麒麟崽子里,只有他被寄予厚望。长老们觉得他将来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甚至能入长老院,和他们并肩管理明王山。

麒麟是仁兽,不过幼年的麒麟像螃蟹一样,脱一次壳,长大一圈。阿准第一次鳞甲脱尽的时候,大家都来围观,长老们认为他品性纯良,说不定双色有机会蜕变成单色,比如白色,金色之类的。结果他从草垛子里抬起头时,露出了一张小黑脸儿。长老们一惊……黑脸没关系,白色的身子也行。可是天不从麒愿,他是黑的,纯黑。这下完了,黑色是不详的征兆,加上他有尖牙,爪不能缩,明王山是留他不得了,只好把他贬到梵行刹土,让他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