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4页)

她环视教室一圈,发现了一个空位,“石鞍,陆轻璧还没来?”

陆轻璧的前桌,石鞍正打着瞌睡,一下激灵道:“他出车祸了,在医院呢!估计过几天才能来。”

沈渠心尖一跳,失态地站起来,问:“是什么时候?”

“昨晚。”石鞍目光喷火,还不是因为你,人进医院了知道关心了?昨晚生日你咋不来呢?

晚了!等我哥来收拾你吧!石鞍正脑补着,却见沈渠面色一松,坐下了。

这这这……一点良心都没有!

沈渠翻开生物书,盯着上面的细胞图,神思不属,捏着书页的手指久久不动。

陆轻璧也来了么?他又出车祸了?伤势怎么样?

如果让沈渠定义这三年婚姻,八个字足以概括:一塌糊涂,进退惟咎。

他和陆轻璧相识四年,那天陆轻璧来S大参观,沈渠是接待人之一。结束后,陆轻璧捐了一栋楼。

此后,陆轻璧经常用一些数学经济模型来询问他的意见,后来干脆直接约饭。

那段时间沈渠看了很多经济学方面的书,系主任甚至找他谈话,说虽然数学枯燥又没钱,但他还是希望沈渠留下来。

大概半年后,沈渠和陆轻璧结婚了。

也是有过一段理想中的婚姻生活。

直到沈渠听说了陆轻璧车祸前的人生。

陆轻璧心底有个白月光,两人两小无猜心照不宣,约定毕业后结婚。天意弄人,白月光溺水去世。陆轻璧伤心欲绝,行尸走肉般地过了半年,周围人没有敢提白月光的名字,一提陆轻璧就要发疯。

白月光忌日那天陆轻璧心神不宁出了车祸,醒来忘记了关于白月光的一切,终于可以正常生活。

然后被家人安排相亲,和陆轻璧见面恋爱,水到渠成。

沈渠记得清楚,那天是陆轻璧生日,雨大下得很大,陆轻璧在公司开会,让他去大别墅等他回来。

别墅里有管家帮工,平时两人都住市中心的大平层,沈渠不乐意家里有其他人。

陆轻璧的生日,别墅里早就聚集了一堆男女,等陆轻璧回来为他庆生。

接近别墅大门时,车子熄火,车上没伞,沈渠干脆下车走进去,等雨停了再找人修。

雨下得实在大,沈渠的白衬衫都湿透了,管家看见他连忙拿了一把伞,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沈先生,最好不要穿着湿的白衬衫出现在少爷面前。”

沈渠不明所以,耳根子一烫,以为陆轻璧衣冠禽兽连老管家都知道了,明明他们没在别墅过夜。

后来他经过走廊,听见了一男一女的八卦。

“你刚才看见了没,好像哦。”

“啧,太刺激了。”

沈渠看着落地窗外的大雨瓢泼,耳后的热意瞬间冷了下来,像北风卷来寒冰,冻得他失去了知觉。

原来,老管家的意思是,陆轻璧的白月光爱穿白衬衫,溺水后被捞上来,湿透的衣衫正如被雨淋透的沈渠。

老管家怕沈渠刺激到陆轻璧最痛的记忆,又回到那无尽的痛苦当中去。

沈渠不知道怎么过的那天,所有人都知道陆轻璧封闭的记忆里另爱他人,沈渠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目光像是看趁人之危的小人。

怜悯、嘲讽、担忧……

沈渠有了一段偷来的婚姻。起初他不相信,辗转找了陆轻璧以前的朋友询问,他本以为这是一段难以挖掘的秘密,结果人尽皆知,又人人讳莫如深。

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闭口不言,并且恳求沈渠不要在陆轻璧面前提起。

两天后,陆轻璧的父母打来越洋电话,电话那头同样祈求沈渠不要刺激陆轻璧。

白月光已经死了,陆轻璧好不容易走出痛苦,沈渠甚至不能拿来质问陆轻璧到底对他什么感情,是替身吗?

他只能像所有人一样,为了陆轻璧好,把疑问强压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