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第2/3页)

这在他看来根本不可发生的事,发生了在了蕙蕙身上。

她当时是什么样的心境?陆睿不敢想。

她揣着匕首去跟人同归于尽去了。

陆正被陆睿逼得后退了两步。

“我,我没有办法!”他叫道,“这、这是要剥皮实草的事!我有什么办法!我还能怎么办?难道等死吗?”

陆睿反问:“难道不该?”

陆正气笑了:“我死了你能得到好处?你是我的儿子,你的功名全会被剥夺,考什么春闱,点什么探花,你这一辈子都不能再入科举,要困死在偏远乡间!”

陆睿上前一步,握拳:“你做下的事,原就该你和我来承担!”

“剥皮实草也好,夺取功名也好,这都是你做的孽。我是你的儿子,你予我生命血肉,我也怨不得你。”

“只,谁承担,都不该由她来承担!”

“儿只想不到,一个读书人,是要有多无耻,能做出献媳求生的丑事!”

陆正被他一步步逼得后退,坐倒在明堂的椅子上,犹自想为自己辩解。

“我若倒了,她难道能好?”他急匆匆道,“轻一点,还能作犯人家眷,重一点,直接是犯妇,配了边军做营妓、送到卫军填军堡!你母亲也是!你难道能看她落到那步境地?还有璠璠!”

陆睿却道:“虞家、温家,难道是死人吗?还是陆氏宗族无人了?”

陆正便说不出话来。

“舅舅们难道能看着她们落入这般境地?族长难道能看着我陆家妇沦落军营?”陆睿道,“又不是谋反大罪,无人敢伸手。不过贪渎而已。只要肯使银子,把女眷们捞出去,难道是什么做不到的事?”

“真正脱不了罪的,”陆睿冷冷看着陆正,说出了真相,“其实,就只有你和我。”

淳宁帝自上位后,就在整治吏治,大力打击贪渎。

又江州堤坝案,实在犯了忌讳。若真被翻出来到了三司或者监察院,达了圣听,便是使银子,陆正和陆睿也脱不了罪。

陆正必死,陆睿一生,从此跌入泥沼。

陆正再狡辩不得。

他呼哧喘了许久,破罐子破摔:“行行行,你如今都知道了,你要怎样?”

陆睿看了他许久,道:“我小时候,一直觉得父亲是两榜进士,十分厉害。”

“如今才知道,父亲原来是这样的人。”

“于众人围攻时既不能力抗,也不舍辞官,无大毅力。”

“做下事来,竟不能扫尾干净,落人把柄,无缜密手腕。”

“事发,又不能勇于担当,竟舍妇人而苟且,无丝毫风骨。”

“父亲这样的人,是什么人呢?”陆睿道,“我想了想,才明白了。”

“我从小崇拜敬仰的父亲,”他缓缓道,“原来不过是个……庸人。”

陆正在他面前,作为父亲的威严彻底崩塌。

他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这是儿子该说的话吗?”

陆睿道:“正是亲儿子,才肯跟父亲说实话。希望能父亲能明白,似父亲这样的人,实不适合驰骋官场。只怕你位置越高,祸事越大。

陆正隐有不妙的感觉:“你什么意思?”

“我会替父亲辞官,以后,父亲便好好在家里,不必操劳,只安享晚年便是。”陆睿道,“至于这个家,就交给儿子吧。”

陆睿说完,转身。

陆正跳起来:“陆嘉言!你给我站住!”

陆睿果真站住了,却唤了声:“来人。”

房门推开,闪进来两个高壮健实的年轻人,正是刘稻刘麦兄弟俩。

陆睿道:“我父亲病了,需休养,扶我父亲回房。”

陆正惊怒交加,冲上去:“小畜生!休得胡说!”

他却没能近陆睿的身,刘氏兄弟过去一左一右架住了他。

他们是温蕙带过来的陪房,自小跟着陆睿。若是换作刘富,或者还有犹豫。但刘稻兄弟从小就已经只把陆睿当作唯一主人了,也只听陆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