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忍耐 殿下知道要做……

纱帐轻轻鼓动, 黑暗中只能看清祁炎大致的轮廓,唯有流萤飞过的地方,方有一寸微光。

那萤光落在祁炎的眼中, 掠过一抹沉而幽深的光泽。

纪初桃被他扣着手指,压在枕边, 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坚硬的指骨和炙热的掌心。呼吸交叠间,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但这样克制的静谧反而让人难以消受。

纪初桃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嗓子, 咕咚一声,格外清晰。

祁炎的吻落下来的时候,她没有感到一丝意外。也不知是因为视野看不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两唇接触的感觉格外灵敏,明明那么热,一点儿也不冷, 她却控制不住微微战栗。

只是亲吻, 又好像和以往不同,晕晕乎乎快要窒息。

她想让祁炎退开些, 好喘口气,可是发出来的声音却甚为奇怪, 零零碎碎断不成章。

吻得有些凶狠,祁炎的嗓子都哑得成了气音,短促问她:“殿下知道要做什么吗?”

梦里的零碎画面一闪而过,纱雾般朦胧, 纪初桃轻轻喘息, 下意识点点头……

然后一愣,又更快地摇了摇头。

祁炎目力极佳,能夜中视物。他将纪初桃的反应看在眼里, 抵着她的额头道:“殿下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本宫……”

纪初桃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脑中晕乎乎一片空白。她是帝姬,不用和寻常女子一样遵守那些礼教束缚,可以尽情享用世间一切欢愉,可还是有些放不开手脚。

梦里的眼泪,让她对夫妻之事既懵懂好奇,又忐忑不安。

“……本宫不知道。”她脸颊烧得生疼,轻声说了实话。

祁炎一僵,感觉快要被这个小祖宗折腾死了,战场上挨刀子也不如这般磨人。

萤火虫停在了床头的纱帐上,萤光一闪一闪,纪初桃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

不知过了许久,祁炎呼吸凌乱地在她唇上印了印,深吸一口气拥紧她,方恋恋不舍地退开些许,直身坐在榻头,曲起一条腿努力平复呼吸。

寝殿如此静谧,纪初桃无需点灯去看,也能猜到祁炎此时是多么狼狈。

被亲过的地方又热又麻,纪初桃抿了抿唇,一边懊恼自己方才说了“伤害”祁炎的话,一边坐起身来,循着他的方向望去。

祁炎屈腿,垂首坐在两尺远的地方,呼吸沉重。纪初桃从未见过他如此落魄的样子,不由愧疚道:“祁炎,你难受吗?”

轻柔关切的嗓音,像是微风拂过,反将心里的燥火吹得更旺了些。

“……嗯。”祁炎沉沉道。确实难受,忍得快要发狂。

听到回答,纪初桃歉意更甚,想要帮忙又不知该怎么做,跪坐倾身,低声问:“那……那怎么办?”

她一靠近,那股子撩人的女儿香便越发浓烈。

祁炎呼吸一窒,身形立刻绷紧,哑声道:“殿下别动!”

纪初桃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祁炎短促呼吸,用尽全身力气克制自己不做逾矩的举动,喑哑道:“殿下就在原处,莫要靠近。”

萤火虫似乎累了,光芒渐渐敛去,帐内墨一样的漆黑。

纪初桃看不清祁炎的神情,心中澎湃的热流也随着萤光渐渐平息,很小声很小声地“噢”了声,顿在空中的指尖轻轻蜷缩,终是垂了下来。

情绪交涌,像是诚心求知般问道:“祁炎,刚才……为何你想做那样的事?”

“那样的事”究竟有怎样的奥妙,纪初桃也不清楚。

如果是痛苦的,为何世间男女还会孜孜不倦地去尝试追求?可如果是欢愉的,为何梦中的自己又总是“难受”得落泪?

她问得赤诚,祁炎顿了片刻,也回答得坦率。

“因为喜欢。”他道。

纪初桃依旧不解,抬指点了点自己酥麻的唇瓣,举一反三:“先前父皇和皇后生了大姐和阿昭,和静妃生了二姐与三皇子,又和母妃生下我……那父皇,是喜欢这么多女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