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礼物 二殿下还说给您……(第2/3页)

两人踢的是最简单的白打,双方来回顶球,使球不落地。

纪妧看似稳重,身手却极为灵敏,即便多年没有蹴鞠过,也能踢得干脆利落,精彩至极。

纪初桃知道,大姐不是生来就如此严肃狠绝的,她也有过无忧无虑的少女时期,和妹妹们笑着蹴鞠,踩着秋千荡飞仙,轻纱披帛如虹飞扬。

少女的身后始终跟着一个小小的纪初桃,连记忆的颜色都是像是水彩染就的明朗。

小半个时辰后,两人皆是出了一身薄汗,坐在秋千上休憩。

间或几片落叶飘下,恬静无声,各怀心事。

纪妧抬首望着宫墙外的一树枫叶,堆积如火的颜色在秋阳下尽情张扬。

她忽然道:“本宫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花开叶落了。”

我知道。纪初桃在心里说。

所以她犹豫许久,还是选择请求大姐蹴鞠一场,只盼能消减些她眼底的疲色。

“但这些年,本宫从不后悔。”纪妧像是说给自己听,冷静道,“父皇让本宫护好弟妹,护好江山,本宫必须做到。”

她必须坚忍,必须狠辣,没有资格伤春悲秋。

见纪初桃面露不解,纪妧理好鬓角的一缕垂发,侧首告诫她:“永宁,你要记住,只要你站得位置够高,别说是区区一个男人,便是天下亦唾手可及。本宫不阻止你玩男人,但男人玩你,就不行。”

直白大气的话语,令纪初桃脸一烫,手中的鞠球咕噜噜滚落脚边。

一时间,她险些以为大姐透过了她的眼睛,揪出了她藏在心里的祁炎的秘密。

正此时,有人来了。

纪妧从秋千上起身,披上夜色流金的大袖外袍,如同套上了一层冷硬的外壳,看了眼候在游廊下的秋女史,问:“何事?”

秋女史躬身而来,步履有些急切,附在纪妧耳边道:“大殿下,镇国侯世子……”

纪初桃听到了祁炎的名号,下意识停住秋千。

一番耳语过后,纪妧眸色微变。

“我说他如何这般老实,原来是留着后手呢。”纪妧冷笑一声。

她转身看着坐在秋千上的妹妹,和秋千下那只孤零零的鹿皮鞠。

“大皇姐去忙罢。”纪初桃回神,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自己玩会儿。”

纪妧不再多说,转身离去,背影透着大殷至高无上的威严。

纪妧一走,纪初桃便卸下强撑的笑意,额头抵着秋千绳长叹一声。

当大姐问她想要什么生辰礼物时,有那么一瞬,纪初桃是想提祁炎那件事的,但看到大姐眼底操劳过度的疲色,听到她为了江山大业舍弃自己女儿情思的那番剖白,便到底没忍心说出口……

万幸没说出口,不知祁炎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大姐方才的脸色甚是不妙,若贸然提及祁家,无异于火上浇油,让大姐寒心。

话说回来,大姐和祁家关系如此紧张,也难怪祁炎会用那个木盒来试探自己。

毕竟大姐一心想要除去祁家和琅琊王这两个威胁,自己又是纪妧的妹妹,祁炎不免多想。

换做是她,若是敌人的妹妹无端接近示好,她的第一反应也会是怀疑对方别有居心……

如此想着,倒也宽慰了些。

……

纪初桃也是后来才知道,为何纪妧那日会脸色突变。

指认祁家“谋逆”的人证突发暴毙,密信一事亦成子虚乌有。情况一再翻转,纪妧手中证据不足,光靠一面之词无法定祁家之罪,迟迟押着祁炎不放,已是寒了贤臣良将的心。

没两日,京中流言四起,说大公主“挟天子以令诸侯”,越职专横,残害忠良,敌国一灭,便迫不及待过河拆桥。

祁家战功天下皆知,祁炎此次得胜归朝,百姓更是倾城目睹他的威风,如此稍加煽动,便成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风声之大,连远在深宫的纪初桃都有耳闻。